温热的触感自额上传来,她嘤咛了声,自动自发的滚到了温暖的怀中,脸颊在男人胸膛蹭了蹭后,沉沉睡去。
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发丝,眸色沉沉。
见怀中人已经睡熟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起床。
要来了医药盒,掀开了被子一角,看到她脚踝处的红肿,眉峰轻蹙。
抬眸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人,他将药油倒在自己手上,轻揉按着她的脚踝,帮她推散淤血。
刺鼻的药油气味,令他忍不住皱眉。
细心帮她掖好被角,顾诗若翻了个身,侧了侧,睡相很老实,跟个小孩子一样蜷缩着。
摊平了她的手,看到她掌心皮肉翻出来的狰狞伤口,眉头越蹙越深。
上药的时候,顾诗若哼唧了一声,他手下动作微顿,等到她没了动静,他才重新开始上药,只是力度轻了不少。
嗡嗡的震动声,在静谧的室内尤为突兀,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见她没有反应,才安了心。
边往小露台走,接通了电话。
“傅先生,她醒了,您要过来看看吗?”
傅云墨一怔,视线控制不住的瞟向屋内,沉吟了许久。
“嗯,我现在过来。”挂断了电话,他紧捏着手机边沿。
陷入了沉思中,他想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至少要想想接下来的事究竟还能不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走。
这个女人太能扰乱他的心思了,已经拖了这么久,在拖下去,他可以等可是那个人已经没有时间了。
换好了衣服,他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又不放心,将自己的手机留在了床头柜上。
半蹲在床边,看她睡的那么香甜,他忽然间又好像舍不得走了。
留恋于手下滑嫩的触感,眉目柔和下来。
倏忽,眼眸一滞,惊诧于自己的变化,看着顾诗若的视线,愈发复杂起来。
她睡的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
床榻已凉,说明那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探身拿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包扎了,空气中还流转着一股刺鼻的药油气味。
猛地掀开被子,缩回脚,那股气味更加浓郁,惹得她蹙起秀眉,用手捂着鼻子。
这是...是他给自己上药的吗?
手指摩挲着手机棱角边沿,轻咬着下唇,犹疑不定。
手机背面还贴着一张黄色便签纸,她扯了下来,垂眸看着他留下来的话。
——手机里有王晋的电话,想离开了就自己找他,别乱跑。
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甚至连他为什么要离开都没有交代。
许久,她坐在床榻上发呆,长长叹了口气。
王晋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办好了退房手续,等到上了车,她才突然间出声,“王助理应该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开车的人一愣,似乎是没有想过顾诗若会突然间问这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顾小姐,总裁的事,我这个当下属的人,不好多说,您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亲自问他。”
“嗯”她侧头看着历经风雨后的江川,嘴角微弯,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嘲讽。
真是护主的好下属,忠心耿耿,明知道她不可能去问傅云墨这样的问题....
王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座的人,有意要缓解尴尬,“顾小姐,您别想太多。”
顾诗若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到车辆行驶经过周遭的熟悉街道时,才漠然开口,“王助理,我不回顾家了,我知道你有能力解决。”
开车的人有过一瞬间的怔忪,随后恭敬回了一声。
顾诗若之所以这么吩咐,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伤没好之前绝对不能够回去顾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家母亲的脾性,即使她话说的再漂亮,再怎么天衣无缝。
可是知女莫若母,她肯定能够看得出来异样,既然答应了傅云墨的条件,演戏演全套,总得将慌圆下去。
王晋调转了车头,往市中心开去,将她送进了高级住宅区。
她难免自嘲,傅云墨还真是狡兔三窟,到哪里都有他自己的资产。
打开了公寓门,顾诗若看着这不同以往的装修风格,心内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简约的现代风格,可是增添了很多柔性化的摆设挂件和装饰画。
这样的隐忧,在她艰难上到二楼,看到主卧室的布置以后,更为甚之。
暖色调为基础,只有部分小摆设是亮色,点缀了空间,房内的花卉就只放了雏菊。
拉开衣柜,看到添置齐整的女人衣服,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为她准备的,至少在她提出来不回顾家让王晋自己安排的时候,他面露难色。
带自己来这里,似乎是经过了挣扎的,那么这里是为谁准备的?
比起她看过的那些房产,这里更加舒服,只因为布置的很温馨,更像是一个家。
家?傅云墨和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