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不禁抓紧了他:“你指什么?”
只见他轻眯了下眼,幽远而道:“虽然还不肯定,但大抵不会有错。”他在意指五年前沉船那件事,我说:“沈熹有向我承认过他主导了整个过程。”
“沈熹......”他轻念了这名字,然后问:“苏苏,你信他那些说辞吗?”
“我认为如果小南儿时确实在他们家长大,那兄妹之情固然存在,只是以仇恨一说来引导沉船太过牵强了。他应该有别的目的,与利益挂钩,只是想不通为何五年前没有动静要隔了五年再来运作。”
“因为五年前只是种了一个因,这五年用来潜伏安排,而今到了他验收成果的时机了。”莫向北眼神特别深幽难辨,他说:“名利场上的勾心斗角我向来不惧,前提是我在乎的人要安然若素。”他转过眸,深深凝望我:“苏苏,现在知道为何我要把你送到老爷子那去吗?先安内再攘外,唯有你安然待在我熟知的地方我才会没有后顾之忧,也才可以放手去做。可知道今儿一大早当我兴匆匆地跑过去却得知你人都走得没影儿是什么滋味不?”
说不触动是假的,那点存于心底的芥蒂烟消云散。是的,即使我明知那些照片可能是合成,可能是故意的视角拍摄,也可能是他为了权谋某事而不得不做的妥协,但心底要说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买戒指、年后订婚、他很为难......莫父其实深谙人心,他知道假如只是拿钱来侮辱我,那我定然不会去理会。因为我如果是为莫向北的钱,那么还有什么比抱紧他更对自己有利?而我如果是因为爱,那金钱于我不会有所动。莫父甚至不用晓之以理,只把莫向北所面对的现状摊开在我眼前,就让我丢盔弃甲而离了。
不管如何,莫父站得是他的角度和立场来看待整件事,我无可厚非,关键还是在于莫向北的态度。他现在把整个事都跟我摊牌,也将所处之境道明,我如何还能对他生怨?
咬了咬唇低声道:“本身过年我也是要回来的,就只是没让老爷子告诉你而已。”
他把眼一瞪,“别提他,走时我连他都狠狠数落了一顿,尽给我没事找事做。”
我愕然:“那是你外公啊。”他把眉一挑:“又怎样?我把人放他那就指望着他给我看着,却乘着我兼顾不暇时不但把人给放了还隐瞒军情。”
“说得好像我是你囚犯似的。”
“谁说不是来着?你就是我的囚犯,没我同意谁放你走就跟谁急。”他说着觉得仍不解气,低头重重落了一吻在唇上。
我飞快地抬眼看四下,总算因为除夕大家都早早回了家,此时虽只是傍晚五点多路上已经不见有人了。他见我如此更是不满,一个翻转就将我压在路边的树上俯吻而下。
所有的推拒都被他用手反剪在树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在我气喘吁吁时他移转唇到耳边:“你得补偿我,否则不让你回去。”我心头发软地问:“要怎么补偿?”
“今晚陪我住酒店。”
“这不可能!”我连忙又加了句:“我妈肯定不同意的。”家就在这边,又是除夕,这个提议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的。哪料他任性而道:“那行,现在我就把你劫走,让你爸妈在家等着去。”
我哭笑不得:“莫向北,你不能这么耍无赖的。平常我或许还能找借口出去,可今晚真的不行啊,我妈肯定不同意的,夜里十二点还要点炮仗迎新年的。”
最后自然没有真的去酒店,到五点半时天就已经黑了,老妈打电话来喊我们回去。一路上莫向北把我撇在后面走得极快,知道他还在生闷气也不去惹他只紧跟在后。回到家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的菜,他走进门就与老爸热乎地打着招呼,跟刚才那蛮脾气的样子恍如两人。
我往屋子里溜了一圈,在墙角看到一个纸箱子,里头装满了烟火与炮仗。
见老爸去房里拿他的藏酒时,我踮起脚尖在莫向北耳边低问:“吃完了去放烟火不?”他斜着眼拿眼稍看我,细细碎碎的光如暗夜里的星子,“看你能不能巴结到我了。”
“......”我转身就走,嘴角却忍不住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