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上微凉,是他的指尖在轻触,下一刻却听头顶传来浅沉的语声:“还不睁眼吗?”我心头一凛,缓缓睁开了眼,静看那双幽沉如水的眸子。
他看了我片刻后抿起唇角道:“酒量不错。”
我移开目光,“过奖了。”轻瞥了眼桌上空了的几个酒瓶,他一定不知道曾有一段时日我几乎夜夜与酒为伍,醉到连梦都没有。现在几杯伏特加又怎可能让我醉?只是这头晕目眩也是真的,他们整的这酒确实烈。
他勾了勾唇角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既然没醉那就继续喝。”
我看看桌上,“哪里还有酒?”却见他失笑了道:“老陆听见你这话肯定要急,这可是他的地盘,要酒?有的就是。”就在他话落间,我们背后的那堵墙突然间向两旁移开,我回过头便见满满一排酒,除了洋酒还有红酒、白酒各种,这就是一个酒柜啊。
想及刚才他说这里是陆少离的地盘,但又听前台指这个房间是李晟专属,我迟疑了下问:“这里每间房都备有这种酒柜吗?”
莫向北的眸中划过一道光,他凝着我不答反问:“你以为这间包厢是上回来的那间?”
这话着实让我怔住了,不由再去环看四周,色调、沙发、屏风,甚至是这地毯都与那日如出一辙。腰上忽然一紧,我下意识回头却撞上他的脸,唇被轻而易举地攫住。
四目相对间,他在唇上辗转,我却默默平静。
他最终还是退开了些,也不见眸中有恼意,只是比刚才眸色浅暗了些,他问:“还喝吗?”我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往后微靠在沙发椅背上,“喝与不喝有区别吗?”以前我总想醉,可是发觉喝再多的酒都不过是一夜恍惚,醒来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面对。
他也不语,只起身从酒柜里挑了好几种酒,颜色各一。除了酒他还拿了一只银色的容器,见他慢条斯理地将酒瓶都打开后便往容器里倒酒。
虽然娱乐场合我去的不多,但调酒还是有见过的。只是,莫向北会?
事实证明他确实会,手法未必有那些调酒师的花俏,可甚是熟练。他每加一次酒便娴熟地晃动容器,然后将酒倒进早已准备好的两排三角杯中的上下两杯,直到最后调制的一共各七杯,他将银色容器搁于桌面转过头来锁定我的眸光问:“能喝几杯?”
这是一个挑战,明晃晃地摆在我眼前。
七个杯子七种颜色,他调得是鸡尾酒吗?我敛起目光问:“是不是喝完这一轮就能让我走出这扇门,哦不,是走出这间会所?”
他莞尔而笑,似乎很好说话地道:“等你喝完了看能不能走出去吧。”说着便将第一杯红色酒液端起了递过来,我轻轻一笑,没有扭捏地接过一口喝尽。
酒不难喝,还有些甜味,入口在唇齿间留有酒香,滑入喉间时却有一道炙热涌出。
放下杯子时我浅声问:“是否这每一杯都是看着美丽动人,实则烈火灼喉?”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眸光澄澈幽深,“烈火灼喉吗?”杯子一抬,酒液便进了他的唇,只见他喉结滚动后淡淡道:“也不过如此,第二杯来。”
当我喝到第五杯时真感觉不行了,明明五杯的酒量都不及原来喝伏特加那种玻璃杯的一杯多,可我却感觉比喝了一瓶酒都要醉人。再想去端第六杯时,模糊了影竟没拿到。
“你醉了。”身旁传来莫向北的声音。
我并不去理会,重闭了下眼待视线清明时抓起第六杯酒的杯托,是绿色的,彷如宝石般的色泽,喝进嘴里却有种酸酸的滋味,同样滚过喉时便成了烈火灼烧的炙烫。
想乘着这时直接将那第七杯也喝了,可忽然间连手也抬不起了,往茶几上一趴就再起不了身,目光迷蒙里看见一抹浅蓝,偶尔会有光泽闪耀,像及了蓝色水晶,如梦如幻。
“好美。”我以为是在心中轻赞,却没料听见近处有人问:“什么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