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问:“你要洗澡吗?”我下意识地摇头,他也不勉强,只淡声道:“那你先在这做事,电脑在墙边。”我侧过头看那台被巧妙镶嵌在墙内的电脑,显示器的屏超大,主机是白色的,看起来十分的酷炫。
回转视线时他已经不在那处,这里如果是专属于他的话,气势是挺足的,但这么大一个地方就住了一个人,也委实太过安静些。把中间这堵墙拆了,恐怕站在门边说话都能有回音。
我敛去杂念走至那台电脑前,但是原谅我对这种高科技机箱的陌生,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在哪开机。所以莫向北一身清爽地换了衣服走出来时,我还蹲在那摸瞎。
一只手从后伸到我面前,在主机的整块面板上一按,蓝灯亮了......
我不由发窘,就说怎么找半天也找不到按键。然而,更神奇的是随着面板一圈的蓝灯亮起,就像触动了机关按钮似的,那白色的机箱彷如点亮的天梯层层蓝光亮起。
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水晶城堡,不由自嘲:现在是看见蓝色就特别敏感。
屏幕很快亮起,莫向北在身边问:“昨天给你的邮箱帐号还记得吗?”我点了下头,他又道:“那就继续把昨天的报告完成吧,下午五点以前能交给我吗?”
我没动,将疑问道出:“这是什么地方?”
他讳莫如深地看着我反问:“这重要吗?”我不由失笑,正视他的目光说:“当然重要。与我签约的是嘉橙集团的前董事长李修成,即便是后来公司易主、合同转让,那我的工作地点也应该是在嘉橙。所以假如是公事,我认为回公司去做为好;假如是因为私事,那也最好不是在这种私人场合,毕竟我明年就要结婚了,我不想Anthony知道后产生误会,所以还是有必要避嫌的。”
“你是觉得不拿这个男人出来刺激我一下就不舒服?”他的语气虽不善,可脸上却没怒意。对他我也不惧,只就事论事地回:“不是刺激,是提醒。”
他轻哼了声便转过了身,将那扇连通居室的墙给关上便站到落地窗前,语声浅缓:“这里是墨丰。”我微微一愣,并不是没有想过,但听他主动道出还是感到讶然。
只听他徐徐而道:“当初跟老陆选择这座城市作为起点,这一层楼就是我们最早画地为牢的根据地。当一个人经历从有到无之后,很多事就会不再畏惧,从成立墨丰到有起色我们只花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而它除了要在这个市场立足还要韬光隐晦不被注意,如此才能在今朝有成为诱饵的筹码。在这期间,我每走一步都步步为营,不容许任何因素干扰。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会回国出现在嘉橙。”
听到这我的心弦微动,盯着他的背影轻问:“难道我的回来不是你设下的引吗?”
“你这么以为?”他似有失笑地摇了下头,“如果是,就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了。”
那会是什么方式?我脑中下意识地划过这个念头。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顿停了下后又道:“因为你的忽然出现,不仅打乱了我现有的布局,也扰乱了我的思维,于是不得不将计划提前。”说到这处他忽然回转过身来,“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来解释什么,而是告诉你——既然你提前回到了我的世界,那就只有一种选择。”
我垂下眸,幽然而问:“那假如我没回来呢?是否就是你我天各一方、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他从齿缝中迸出字句:“想都别想。”
我不由笑了,“也不知你从何而来的自信,在这消失的五年我会留在原地。若非因为学金融管理而Anthony又太过忙的话,我这年龄别说是结婚,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你真的以为我对你的动向不闻不问一点都不了解吗?”
我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是我把你送到K那的,自然在我想获知你讯息的时候会找他。”
心头漏跳了一拍,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起了拳,“意思是这些年你都在监控着我的生活?”他从窗边走向我,站定身前眸光幽沉地凝视我:“如果我一直在监控你的话,就不可能有你口中所谓的未婚夫!”
我想迎视着那道目光不畏缩,但对视的每一秒都像是有根丝线在拉扯着心脏,使得它越跳越快,最终还是讪讪地转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