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成都西门。
这里往日里驻守城门的官差多了一半,城门内外依旧有些装作买卖人的叶家子弟,较之前几日,墙上粘贴了江迁月三人的画像,虽是写着通缉二字,但却没有官府的朱印,分明是伪造的画像,但把守城门的官兵便像没看到似的,这画像就贴在城门旁边的墙上,平民百姓自然不会看那么仔细,早将几人当成了朝廷缉拿的人贩,但大多数人又不会真的留意街上的行人,故而江迁月三人这几天日日都在街上闲逛,却没有任何一人认识他们。
官差们日常的检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却有一个名官差捅捅旁边正在检查粮车的官差:“诶,诶,白府的马车。”
那人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这马车倒不如何华贵,只是比寻常的马车大上一圈,马车上挂着白府的灯笼,因为现在是白天,所以并未点亮,拉车的妈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足有八尺来高十分神俊,车辕上坐着两个人,一名老者靠着车门坐着,看衣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另外一名四方大脸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条马鞭,却是一个赶车的把式,那人见城门人流渐渐多,轻扯了下缰绳,那马便通人性似的放满了脚步。
那官差冲旁边的粮车摆摆手,还没检查完就让他们进城去了,他们都接到上面的命令,这几日鼎剑阁和白府的人马要仔细留心检查,他们虽然不知道鼎剑阁怎么得罪了上面的老爷,但他们为了保求自己的差事也只好少说多做领命就是。
没过多久,白府的马车就走到了城门前,四名官差围了上来,马车自然停了下来,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忠叔,怎么了?”
那老者回道:“少爷,是官府的检查。”
马车里面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忠叔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官差中亦有相识的,问道:“忠叔,不知今日出城何事啊?”
忠叔笑道:“前几日我家少爷跟人切磋受了些伤,未料引动旧伤复发,这几天虽然请了郎中已好些了,但还需静养些时日,我们这不是正要出城呢么,几位官爷还请行个方便。”
忠叔拱拱手,伸出一只手拢在袖子里送到官差面前,他手中扣着一块碎银子,这些都是暗地里的规矩,那官差却是看了一眼忠叔的手,绕到马车侧面,笑道:“不是我不讲情面,这几日上面查的实在是紧,烦请少爷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吧,我们快些也免得耽误了你们出城养病。”
忠叔见他如此说道,只好又将手收了回去,面上也不尴尬,道:“那待我请下少爷。”
“诶,有劳了。”
那人虽然嘴上客气,但四名官差却隐隐成包围之势围住马车,官差冲远处一个卖脆梨的看了一眼,那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鼎剑阁中尽是武功高强之辈 ,如若城门内外不是布满了叶家的高手,便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围白敬的车。
忠叔回头道:“叫少爷下来。”
车把式应了一声,便跳下车,站在车门外还没说话,白敬便掀开车帘,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一名侍女搀着白敬从车上走了下来,白敬依旧穿着一身白绸衣裳,只是手中抱着一个暖炉,他面色确实比前几日苍白了几人,额头上还有一层虚汗,随后下来的是一个长的精神的下人,此人生的唇红齿白,如同一名戏子一般,手中抱着白敬的佩剑,原是白敬身边的剑童。
官差打量了那侍女几眼,她却害羞的低下了头,她虽然个子不高,但却长得精致白皙,如同一只瓷娃娃似的,分外可爱。只是面颊上生了几点雀斑,否则定是一位美人。
忠叔在旁提醒道:“官爷要检查就快些检查吧,我家少爷身子还未康健,不能受风。”
那官差点点头,指着另外三人道:“你们上去检查一下。”
三人听到命令便都蹿上了马车,这车里的空间不大,三人上来刚好,除了角落里摆着一个炭炉便别无他物,别说是人了就是一条狗也藏不下,三人又敲了敲地板,见中间没有夹层便都下了车回禀道:“无异。”
那官差点点头,道:“方才无礼之处,还请忠叔不要在意。”
“哪里话,你们也都是当差做事身不由己啊。”
那人笑道:“忠叔能体谅我们就再好不过了,快些出城去吧,别耽误了公子的身体。”
“诶。”忠叔答应一声,转身拉开门帘,道:“少爷请上车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