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虽难走,毕竟不是十万大山,也没那么高,不过半日,我们就翻过了山,抵达抚仙湖畔。即使看不见,我依然能闻到湖水的清新味道,终于是走到了这里。
庄聿并没有急着下水,而是扎营做各项准备工作。耳旁尽是来来回回行走忙碌的身影,就我一人独坐在那,盛世尧在与庄聿细商具体方案。感觉有人坐在了身旁,却没出声,明显目光盯在我脸上,我试探地问:“刘悦?”
对方又沉默了数秒,低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果然是刘悦的声音,我抿唇浅笑了下,其实很好猜。如果是周通,没坐下就嚷开了;如果是六子,应该不会坐下来,有事说事了;如果是简宁一,坐下后定会关怀而问;其他人,盛世尧我能看到,庄聿气势太强能感知,那这些可能会找我的人排除掉,就只剩刘悦。
她虽然提了问也没要我回答,径自而言:“成晓,你其实是幸运的,所有人都在围着你转。不光是尧哥,还有周通和六子以及别人。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他们都能如此对你?”
我斟酌了下道:“他们只是因为我眼睛失明了,对我多加照顾一些而已,你别想太多。”以为她是在意同伴将注意力都集中于我,从而忽略了她。但听她涩然说:“不是这样的,成晓,很多事包裹了层层弥彰,当弥彰消散时,你会明白到,原来如此。”
刘悦讲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就起身走开,独留我一人在原地凝想,她究竟在意指什么?思疑间看到盛世尧回来了身旁,我敛去旁的思绪,询问准备何时下水。
微有些意外,他居然说要两天后,准备时间需要那么长吗?心中一紧,拽住他衣袖问:“你不会在夜里悄悄撇下我,独自与他们潜到湖底吧。”
他握了我的手在掌中,低斥了句:“你想到哪去了?”顿了下又道:“放心,下水潜察的不是我,等测量好具体离岸边的数据,做足一切准备,我会用绳子牵着你一起下去。之所以要两天,一个是要度量深度与离岸边的距离,另外就是聿有事要去附近办。”
听如此说,我微松了口气,但还有些不放心地问:“庄聿要去办什么事?”
盛世尧略沉吟了下,才缓缓道:“抚仙湖畔有三座山,名字叫石寨山、李家山与金莲山,据考古论证,分别为古滇国王室、贵族与平民的墓地。离此处最近的就是石寨山,目前王室墓已被挖掘出土,滇王印也被国家收藏,那处列为了禁地,但他还是想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出与这水下之城有关的讯息。”
石寨山,王室墓。骤然想起盛世尧的前世,武王尧是历史上记载的最后一任滇王尝羌的儿子,那岂不是他亲身父亲的棺木就在那不远处?其实原本他也要去的吧,时隔两千年,他已恢复了前世记忆,不管滇王与他是否有父子情,但都改变不了他们的血缘关系。
顿然也明白了为何庄聿坚持走一趟的原因,他作为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任滇王,会想先祖的墓穴,当属常理。当晚,庄聿带走了五六人,包括简宁一,往石寨山而去了。古墓已出土,墓穴机关当应都破开了,所以此行不会有多大危险。
可两天过去,却不见庄聿等人回来,这边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做好,只等人回归就可行动。一直等到入夜,人还没回,就知定是中间出了什么事。周通提出他带人去探寻,此地虽是荒山,但到底不像十万大山那般危机四伏,所以盛世尧略一踌躇就同意了。
在他们出发后,心中略有不安,暗想石寨山到底有什么事耽搁了庄聿的回程。没想半夜周通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庄聿队伍中的两人,但其中一个却已经死了,真的出事了。这个人是被庄聿留在外面接应的,可他在墓穴外没等来庄聿,只等来一个只剩一口气的队友。
据那人临死前说,他们在潜进王室墓穴后,本来搜查无果准备要上来,却突然不知是谁触动了机关,所有人都摔落进一个深穴,发现了一条极深的通道。庄聿判断那条通道定然没有被考古学家发觉,可能会有什么秘密隐藏其中,当下就决定向内探查。通道很长,长到他们走了近两个小时都没到头,这时庄聿起了离念,因为与我们这边约定好了两天后会合,正事要紧,打算此处等抚仙湖的事办完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