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呻吟拉回了我偏离的思绪,并没有亮灯,侧耳听了听,判断是那萧默醒来了。我没有动,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靠坐在那,因为天昏黑,又是在沙层底下的夹缝里,所以底下是完全漆黑一片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那处传过来,然后听到萧默惊惶地唤:“成晓,你在不在?”
本不想开口的,只好应声而答:“我在这边。”黑暗中萧默的声音在靠近:“你没事吧?”我连忙将手中的手电筒亮起了光,然后道:“我没事,你不用过来。头上伤了就呆在原地吧,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等外头风暴停了,我们再想办法出去。”
爬到近处的萧默愣了愣,昏暗中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吃惊,又问了句:“你真的没事?”耐着性子再次肯定地告诉他:“我没事。”之后氛围就莫名变得有些尴尬了,他没有再探进,退回了原位,沉默中时而飘来一眼。在确定他不是盛世尧后,我没那个心情多去理会他的心思,所以只当全然不知。
没过多久,那个昏迷的队友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喊着要喝水,我将包中刚才喂他喝的水瓶扔了过去。等对方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后,才听萧默有些赧然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我坚持背上包这件事。我的不理睬,终于让他不再尝试搭讪,而那个醒来的人也许是因为虚弱,倒也没有多问。时间就在这尴尬和沉闷的气氛中一分一秒过去,等到风声变小时,已是将近过了一夜。长期保持一个坐姿,难免身体麻木,稍微松动了下,才起得身来。
“再等等吧,确保风暴过去了我们再行动。”旁边萧默突然低声提醒,我微觉讶异,还以为他们都睡着了呢。丢下一句:“我只是起身查探下地形。”就把头探出夹缝外向上看,清晰可见沙层堆间有缝隙,所以空气能进来,离上面确实不高,目测就六七米左右。
看样子我们像是跌进了一个岩缝里,但是沙地也有岩石吗?被沙土给淹没在下了?我虽然有过沙漠行走的经历,但到底对沙漠知识匮乏,并不清楚。
还是身旁的萧默为我解了惑:“这是一处坍塌了的遗址,我们滚落的位置,刚好是在两堵残墙之间的夹缝里,幸运的是,下方曲成一个空间,可供人栖身,否则可能我们就永远被埋在这沙下了。”
听他如此说,才恍然而悟,到底是沙地考古专家,只看到这残缺的一部分就能了解大致情况了。不得不说,各人有各人的专业领域,外行是很难涉足的。等过了半个多小时,风暴完全平息了,而从透进沙层的光亮来判断,应该是天也亮了,乌云都散去,是时候准备找出路上去了。
方法其实刚才心中就想过了,由一人到夹缝最左边去抖落一处沙堆,使得沙子斜向填补,从而把最右边向上的空间给抽空出来,能与上方打通。但前提得两边的沙不被带动,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甚至可能将这点夹缝全都掩埋。这次是萧默主动提出由他来引流沙层的,我没反对,拉了另外一人退到最右边。也着实让我见识了回这萧队的真本领,从他那面色沉凝,动作却轻微细致就能看出,他是真的对这沙地环境熟悉。
当沙堆如我们臆想中的引流成功后,各自都长舒了口气。之后爬上去就容易多了,我有影月在手,就算没原来那把锋利,但凿进那遗址的残壁中还是行的,三人叠罗汉向上,我在最上层,离地面只有一米多了,只需借助此刀凿力就能攀爬而上。等我到了上面才不由捏了把冷汗,原来是那风暴把这片建筑遗址都吹出来了,大部分的沙尘被挡在残墙之外,只留了一小部分是在我们夹缝的上边,就算真的发生沙漏,应也不至于把底下夹缝全部淹没。
我的包里有绑缚绳子,所以在上来时就系在腰上了,现下我上了来,只需将他们一一拉上来即可。等两人都爬上来后,那个脱队的队员气喘吁吁地对我说:“真看不出来,你个头娇小,力气这么大。”
我耸耸肩,算作褒奖。收了绳子放进包里,一回头见两人凑在一块石墙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走近了看,发觉他们抚来了上面的沙砾,呈露出一些花纹来,起初我没留意,只当考古研究者对这种东西产生兴趣,本欲催促他们快回去,出来找人找了一夜,停留在那避风的大部队也不知道怎样了,见我们迟迟不归,定焦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