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睛，裴月兰终于知道洛绅这次不是开玩笑的。

裴月兰呼吸一窒，“阿绅......”

洛绅沉声道：“道歉，给洛白道歉！”

裴月兰虽说最近几年在洛家养尊处优，但她毕竟是从夜场混上来的，这看风使舵的本事自然还是有的。

深吸了一口气，裴月兰压了压胸口的怒气，才缓步走到站在楼梯口的洛白前面，“洛白抱歉，刚刚阿姨误会了你。”

之前一直低垂着眸子的黑发少年，在这刻缓缓抬眸。

而这一眼，让裴月兰整个人浑身一震。

那双极致漂亮的黑眸，完全没有平日的剔透与清澈，浓郁的艳色在那双眼睛中剧烈翻滚，升腾，溢出眼角，沾染那纤长的眼线。

邪气。

轻狂。

傲然。

那种极度轻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臭沟渠里的老鼠，就像是在看垃圾堆里的蟑螂。

也像，当年夜场里头，那些肥头大耳的顾客不时会流露出的目光。

裴月兰脑子里头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她猛地伸手，想借着拍的动作去掐少年的手臂。

洛白装作不经意间往旁边一侧，裴月兰这一手落空。

本来落空没什么，大不了掐不到人，但坏就坏在裴月兰爱美，就算在家里也穿的是那种细跟的高跟鞋。

这冲力让她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头就往前栽去。

洛白站的位置是在楼梯口，她旁边的那个扶手是用金箔装饰的，有棱有角的那种，在洛白侧开后，裴月兰就往那儿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