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杜因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结界,踏入了萨弗隆。
然而光芒一闪,等他再度看清眼前时,却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成千上万根枝条柔软地垂下,淡金色雾霭充斥着空气,像晨曦的微光从树缝洒下……
“风之苍穹?”
奥杜因眉头微皱,事情隐隐超出了他的预料。
萨弗隆竟然联通了风之苍穹……
“呵,圣言者,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他讥讽道。
之前他让沐言通过安可海域上方那道门进入萨弗隆取回潮汐使者,又从暗黑之礁附近的‘门’回到赫鲁,他并不知道萨弗隆发生了什么。
所以目前是自沐言离开暗之幽渊后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灭世者抬起头,背后伸出一对残破的黑色双翼,轻轻拍打,整个人化作流光飞向树顶。
根据沐言的记忆,在树顶,存在一个彩虹桥,直通暗之幽渊。
至于另外一边存在什么,则被那该死的规则抹杀了,就连有关坎洛什的大部分资料他也无从得知。
不过这不重要了,现在他就是洛坎和赫鲁唯一的神,没有人能够制约他。
但就在他抵达树顶后,面前却站着一道身影。
奥杜因不禁愣住……
他见过眼前这个人。
在《黄昏纪元》关服前夕,四百人团队与他第一次交战时,队伍里那个身穿知识之轮的学者……那个仿佛对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了解的无比透彻的学者……他本该在那时一口龙息喷死对方,可怎奈受限于‘系统’的仇恨规则,不得不致力于消灭那些难啃的骨头……
更关键的,这个人正是他现在占据身体,或说他现在取代了的这个人……
这是他的选中者!?
学者转过身,唇角微微扬起,眉宇间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冷漠与桀骜……
这似乎又不是他的选中者……
奥杜因无比确信,自己的选中者没有这样近乎“桀骜”的表情,那个年轻人最多表现出“明明很礼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孤僻感。
“来了?”
对方开口,语气轻松,就像一直在等待老友的到来。
“我记得你。”
奥杜因缓慢开口,仿佛在从纷杂的记忆中搜索这些内容。
“得了,别装模作样了。”夏穆哂笑道:“你记得的是那个四百人团队里的学者,不是‘沐言’记忆中的我,我给他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而所有深刻的记忆都在暗之幽渊的抹除规则下灰飞烟灭了。尽管你占据了这具身体,也不过留存着一丝微妙的情绪……但是,像你这种家伙没法体会这种情绪。”
“你知道那个备份,知道《黄昏纪元》……呵呵,所以你就是坎洛什的后手了?”奥杜因冷哼道:“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既然三年前在赫鲁出现了一次,还对我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就不可能轻易地交出一切。”
说着他拿出了潮汐使者,无边的灵魂之力注入,被那把剑转化为水蓝色的潮汐之力。
夏穆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摇摇头,继而拿出另一把剑。
这把剑黑白合璧,上面萦绕着淡淡的光芒。
“给你讲个故事……”他把剑尖对准奥杜因,对方身上的潮汐之力瞬间全被吸了过来。
然后在奥杜因大变的神色中笑着开口。
“你可能有所不知,关于这把剑,实际上有两把……你那把是父剑,我这把是子剑,按理来说子剑见了父剑应该弱一筹,但是,韶华易逝,年华易老……如今时代变了,父剑也就不是子剑的对手了。”
奥杜因恼怒,继续催动灵魂之力,但无论如何,新生的潮汐之力还是源源不断地被吸走……
他愤怒地现出本体,骤然间变成一条浑身流淌着昏黄雾气,羽翼残破,近乎骷髅的巨龙!
缓缓拍打翅膀,自信也仿佛回到了这具身体,奥杜因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渺小人类。
“Shoul-Hi-Faal.”
“夏穆。”
他答道,轻轻抬起手,伊莫特鲁的万千枝条瞬间缠绕上来,奥杜因巨大的身躯眨眼间就被包成了粽子。
“我还真是熟练……”
他低声吐槽道,同时用规则制止了奥杜因的挣扎。
“也罢,我跟你讲讲这个故事……让你走的安详一些,也让我能痛快一些。”
后半句微不可闻,像是自言自语。
然后他便用藤蔓封住了奥杜因的嘴。
“你既然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
奥杜因对他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
说完,学者抱膝坐在地上,面前是捆成了粽子的龙,他微微沉默半晌,这才开口: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和圣言者有渊源……而且不小。最初我的使命是成为‘一层庇佑’,庇佑你的选中者,以及他的选中者——也就是那个叫沐言的家伙,不让他过早离开这个世界。但后来,有个人问我是否真的愿意这样……”
他的眼神迷茫起来。
“我能理解,那个人似乎与我有同样的困扰,仿佛我们生来就带着使命……我的使命是替别人去死,而他的使命,则是遵照母亲虚无缥缈的嘱托,创造出万物,然后放弃一切,离开这个世界,或者成为它的一部分……
“那个人作为神明,亲眼看过洛坎的‘未来’,但‘未来’没有他。
“我们两个十分相似,但又截然不同……不同在于,我只是迷茫,但他,十分愤怒……他觉得母亲很‘偏心’。所以他不打算按照母亲原有的计划,也就是‘预言’行事,他要缔造一个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