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这个词犯了忌讳，更衣室诡异地安静，所有人被管理员禁言了三分钟，针落地可闻。

球员们有权比媒体更早知道关于主教练的新闻，跟陈希见面后的那天下午海德沃德就对全队所有人坦白了三个月前的每一件事，包括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主教练的。从队长哈伊姆到年轻的瑞安威廉姆斯，一线队所有人保持了沉默，好像沃德从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沃克这句话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共认的秘密给捅破了。

海德沃德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出了更衣室的大门。球员们只听到一声“砰”，这是轻轻关门的声音。

门外，他揉了揉自己疲倦的脸，这些天如果不是陈希每天早晚一个电话安抚，他快被无形的压力给折磨疯了。

主教练不能把担忧写在脸上，这是在把比赛的胜负拱手让人，流露出自己的烦恼对解决问题没有丝毫帮助，也不会增加比赛的胜算。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对着镜子照照，拿出海德沃德的样子来。”

……………………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是有现场直播的，英冠联赛头一次有这样的待遇。

“海德沃德先生，你看了最近的新闻了吗？你对网上的报道有什么看法？”

“您并不是朴茨茅斯的主教练，这是真的吗？”

“您的新闻会影响球队的备战吗？显然庞培军团还要为保级而战。”

“……”

新闻发布会变成了一个刑讯室，虽然他不想变成这样。

主教练的职责之一是维护俱乐部的尊严，保护自己的事业，海德沃德头一次遭遇记者的围攻，他尽量让自己的冷静下来。现代媒体的强度和爆炸性不是上个世纪，甚至是世纪初可以比较的。

“在我还是朴茨茅斯主教练前，我会履行自己的一切职责。”

“……”

海德沃德开始有意识地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影藏球队的弱点是一门艺术，他必须背负起这份责任，也是主教练需要遵循的第一要义。

他尽量不给球队制造压力，取得比赛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在新闻发布会上出风头已经没有意义，这会正中媒体下怀，他们能让球队一个月都笼罩在监视里。

海德沃德的脑子化身成了一台精密的电脑，斟酌着每句话每个用词，不让愚蠢的回答给球队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