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治身体已基本恢复,行动无碍了。
此事,怨姬就从屋内抱出一琴匣,琴匣为通体老檀木所制,驱虫除湿用于藏琴可谓徍品。
打开琴匣,便见一琴。古琴通体紫色,上有无数星芒若隐若现,上有七弦,弦身雪白。
李治细看琴背池上方刻篆书“烟菲”两字,池下方刻篆文大印一方,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左刻“泠然希太古”。在琴足上方刻“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闻无古今。”端是好琴,李治能感觉到烟菲若有若无的呼吸。
“烟菲(紫色):西海建木为身,东海蛟筋为弦。温劲松透,纯粹完美。”
紫色,李治不由一惊,这个可算是举国重器了。
怨姬正坐,清心静气片刻。手按燕菲,一首潇湘水云挥洒而出。
乐曲开始,飘逸的泛音让李治两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接着琴音婉转又现云水奔腾的画面。琴色巧妙的组合,交织成一幅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图画。
最后音乐转入低音,旋律上行又回折,再现的“水云声”,此是一种无力的余波。
一曲奏毕,李治只觉得余音缭绕。
“好曲,高曲。情景交融,情意绵绵,好曲啊!”李治鼓掌叫好。
“好友谬赞了。”怨姬说。
“我说得可是心里话。只是可惜怨姬虽然琴意高绝却错了方向啊!”李治装作痛心疾首之状。
“哦,愿闻其详!”怨姬抬头看着李治道。
“练琴先养德,琴德谓之修身养性、教化天下、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而怨姬之琴却引心淫,以至自身日日损,又日损!如何算是琴之正道。”李治道。
怨姬听后沉吟片刻说道:“好友这是要劝我忘却那人吗?”
“你之事我不予评价,我给你将一个故事吧!”说着李治变把怜照影的事情大略的讲了一遍。“情深着不寿,爱而不迷方是上策。那些人只应该成为我们前行的动力而不应该是沦落的理由!”
“真是个坚强的女子。你是这故事中的谁?”怨姬看着一脸悲戚的李治说道。
“我是谁?我只愿是光,是电,是无情的风和无情的雨!白云兄,可否借酒一饮。”李治谈到这些心头不由沉重,起身说道。
“当然,接着。”一直扮做路人甲的白云兄解下腰间的酒往李治扔去。
李治结果酒囊,仰头狂喝,满满的一大皮囊酒就下了肚子。
酒入愁肠更添新愁。
“好酒啊好酒。白,月姐姐!我好想你们啊!”李治仿佛又看见了两人熟悉的笑容,伸手握去化作漫天星光。
李治提剑上前起舞,剑剑皆是挥之不去的思念。树下的怨姬感觉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思恋,不由得琴声以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李治一句一剑,剑剑都是刻骨铭心的思恋。
孟白云看着李治的剑舞,不由得被那股绵绵思念的剑意所吸引。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思念,如老树下的老酒,时间越久,味道越醇。什么是爱,孟白云明白了李治的爱,天长地久有时尽,而这股思念却能穿透天地尽头。
怨姬也清清楚楚的也感觉到了,李治的爱,炙烈而纯粹;李治的痛,能毁灭天地;李治的思念,绵绵不绝。
剑意所及,怨姬背后的月华树渐渐的再度打开骨朵,花瓣绽放,开放出从没有过的鲜红色花瓣,这红色一如那极致的爱。
好恐怖的剑,怨姬出身剑阁看遍了古今名家的剑也没看到过这么一柄剑。扰乱天时,凡属有情众生都受其感,怨姬连体内的蛊也显异状。
“或许现在还很稚嫩,但是此等极情之剑必有一天能震惊天下。”怨姬不由叹道。
……
第二天李治酒醒了,摇了摇昏沉沉的头。
“白云兄,好烈的酒啊!”李治看到一旁喝闷酒的孟白云说道。
“你也是厉害,我这酒叫做醉忘愁,我一次也只感喝一小杯呢?哪会像你,一次喝了我半个月的酒。”白云兄笑道。
“哈哈,我之平生只爱剑和酒,而酒太容易误事所以我很少喝。”剑是自己之根本,李治现在渐渐爱上了剑,而酒确实两辈子的共同爱好,前世有段时间便是一天三小醉,三天一大醉,现在不行了,自己有很多的事儿要做,绝对不能让酒耽误自己。
“爱酒却能不喝酒,少见。”白云兄道。
“我家小月儿也不喜欢我喝酒。嗯,怎不见怨姬。”李治不由得奇怪。
“她有事需回家一趟,待会儿回来。还喝不?”孟白云说着便把酒囊递给李治。
“当然,岂有辜负酒友之礼。”说着接过酒囊又是一大口。
“既有美酒当有佳肴。”喝寡酒太是无味,李治不由想起了前世的羊肉串。
“那我去准备。”白云兄厚道人。
“怎能如此麻烦,我看到一物甚是适合做下酒,你稍等片刻。”说着李治拦住白云兄。
……
不多时,李治便端着一大盘肥肥嫩嫩炸得金黄色的幼虫出来了。
“这个做下酒物最是适宜了。”李治说着便用筷子夹了一个丢入嘴里和着酒吃了起来一脸陶醉。
“这是什么?”白云兄用筷子挑起来看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