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绫当天下午去了一趟百乐门.原因无他，只为了买到属于自己的VR游戏舱，一直借室友的玩具也不是个办法，刚从LG那儿划来的八万大洋，也算是一锤子买卖，要想在这个游戏里站稳脚跟，只能去购置一台属于自己的VR，然后再来考虑全职游戏的事儿.

再次来到百乐门公司的大厅，与上回无人问津气氛清冷的环境截然不同，苏绫看见各个展位人头攒动，仿佛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从数码街那头过来，路上诸多海报宣传画也换成了《森罗万象》的主位面风景图，不得不说百乐门的美工算得上开挂级别的，加上还算用心的编剧导演，才能撑起内容这么大的“舞台”。

左右观望，苏绫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心动的那台VR虚拟机，她扶着展位护栏，仔仔细细打量着它。

一眼看过去，是四线棱角分明的边框主线条，漆黑的基座之下是防滑树脂脚垫，在虚拟机舱盖上，铺着一张色彩鲜亮的帆布，之上绘着一头栩栩如生的凤凰.舱盖之外的实时反馈面板上，播放着动态火焰的特效，在舱尾印着百乐门的LOGO，看上去像一只猫咪蹲坐的背影.

“不论看几次都觉得超性感.”苏绫喃喃道.

展台侧标注着设备型号.

【不死鸟-L-5.1】

“可是......”苏绫心生疑惑.左顾右盼发现这个台子没几个人，产品也是一副无人问津的样子，甚至导购员都没一个.

她立马拉来了一号导购小妹，看面相应该是个学生，可能百乐门公司自己也没想到生意上门会如此火爆，公司里一群技术宅糙汉子哪里想过卖设备的事儿，导购也是新招来的.

那销售小妹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这几天累坏了，看苏绫这素面朝天的行头，估计兜里也没几个钱，一副不耐烦的语态，“你好，要看哪款产品？紧凑型VR都在那头，蛋舱的话，已经脱销了，估计得下个礼拜来提货，欢迎预订.”

苏绫指着不死鸟，“这款什么价？”

导购小妹眼神频频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苏绫，仿佛看见了旷世奇葩.

“这款还是概念产品，不卖的，由于设计缺憾......很多市面上VR有的功能它没有啊，比如内置多媒体，母婴安全模式，还有预启动空调功能......“

苏绫就不是很懂这导购小妹的意思，别人卖产品都是挑好的说，结果这导购上来一通自贬，二五仔反水的操作真够妖的.

“什么价？”苏绫坚持道.

导购心生烦躁之意，原本这台VR老板明说是非卖品，开展子时却不肯下架，也不知道那陈先生是什么意思，好像特地要浪费展位一样，虽说造型也不太讨喜----长得和棺材似的，谁乐意买棺材回家当床啊.功能也不全，是试做型机器。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产品经理吩咐过，不能卖的.”导购照着上司的命令说.“客人您看看其他产品吧，这款是真的不卖.”当时导购还好奇，现在冤大头那么多，不过五六万的价格，为啥不当订制版往贵了卖出去.

不等小妹多想。

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凑了上来.抱着一沓文件.

说形迹可疑，是因为那家伙用围巾捂着脸，生怕别人认出自己似的，一路跑到苏绫身边。

“嘿，你来了？”那家伙道.

“这种搭讪的方式还真是老套.你谁啊？”苏绫奇怪.

导购小妹这才看清楚，这不是百乐门的总裁吗？

“陈老板”仨字儿还没喊出口。让陈帅的眼神又逼了回去.

“别喊别喊别喊，我开了一天的会了!电媒的记者和苍蝇似的，你一喊我只能霸道总裁一回，让你加班了.“

“别别别！”小妹连忙闭嘴.

“哦，是你啊，这玩意儿卖吗？”苏绫认出陈帅，依然对不死鸟VR机念念不忘.

“就是留给你的.不过......”陈帅拉下围巾，话锋一转，“它算半成品，你真的要？五万五的价格你就买这么个壳回去？”

苏绫：“半成品？半成在哪儿了？游戏功能全吗？”

市面上的VR机大多都是轻商用，给大型茶会馆场、网络会所和娱乐场所提供机型.而家用VR对使用舒适性的要求很高，也偏紧凑型，单人床大小.可是眼下这具“大棺材”，一开始陈帅就是为了往职业电竞化而去的，充足的内部空间能防止选手使用时，因为梦境反馈导致身体条件反射而遭受空间上的限制，隔音效果极强，刚设计出来也饱受公司内部人员诟病，可能客厅进了一波小偷，闹出堪比“驻马店灯光派对”还大的动静，在这具VR舱里也听不见多大声儿.是一台非常专业，但是不适合娱乐休闲，也不适合主妇带孩子的产品.

“游戏方面，它是最专业的.”陈帅给苏绫解释着半成品的原因.

他指着身后堵得水泄不通的展台，“但是市面上的VR吧......基本还有扩展功能，你看像现在热卖的机型.游戏角色大多有视角补正，能在游戏里用小箭头提示关键的剧情要素和人物，比如一个队里，队友的语音会有音量补正，不论隔得多远，都像是在耳边说话.如果队友受伤，也有专门设计给医疗者使用的治疗提示.

陈帅回过头来，展示着不死鸟，“具体你可以去参展设备上体验一下，账号我们可以提供，当然这些辅助功能也可以关闭。只是你真的要这台......”

苏绫：“它有啥功能？”

陈帅尴尬道：“它......我不知道美工和主设计师什么脾气啊.它就一个功能，在游戏角色做出任何施法动作之前，会冒出点儿火焰特效......然后其他的，什么功能都没有了.”

苏绫两眼一亮:“游戏里能生火吗？”

陈帅笑道：“就是很闪，很亮，会发光，DuangDuangDuang的那种.”

苏绫终于明白为啥这玩意儿没人喜欢了，这种特效在夜间不就是个靶子吗！？

陈帅试探问道:“所以你确定你要买这台?“

苏绫：”就它了.“

“为啥？从游戏审美来看，我大概了解你是个硬核玩家，不在乎这些门面的，但是......它不实用啊.”陈帅狐疑道.

苏绫语气稀松平常：“强不强是一个版本的事儿，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