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好不容易劝走了士子们,立马又赶回了出版社。上午首场辩论即将结束,记者部发回稿件,出版社必须在一个多时辰里排版印刷出来,这是个艰巨的任务,民申报第一次接受如此大的考验,韩非心中没底,决定坐镇现场指挥。
好在韩非提前针对此事,进行过几次排练,各部门的衔接比较紧凑,他完成此项任务,还是比较乐观的。
午时快到时,快马送回了汇集的记者稿件,编辑部个专栏责编立即展开审阅排版,经由韩非签章后,传送至后院印刷工坊。大管事李大有亲自指挥排字员检字员,按照流水线,交叉进行,最后交付印刷工印制。
未时一刻的样子,印制好的民申报第一期增刊,运到了发行部,韩非亲自检阅无误,当即吩咐待命的送报员火速传送到各销售点。
看到送报员离去的背影,韩非长舒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午饭还没有吃,随即回到值房,吩咐下人送来饭菜。
正当他低头吃饭的时候,女扮男装的梁夫人和贾宝琴,一路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
“大哥,你忙到现在才吃饭?”贾宝琴诧异地问道。
韩非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打趣道:“两位公子是何人,怎么闯到小可的值房来了?”
“我们兄弟久闻韩公子大名,冒昧来访,恕罪恕罪,咯咯……”贾宝琴学着文人架势,拱手施礼,话还没说完,又抱着梁夫人的手臂,两人笑成一团。
韩非招呼两人坐下,笑道:“你们的兴致很高嘛,看来上午的辩论非常精彩?”
“太精彩了!”贾宝琴兴奋地说道:“大哥,你没去真的可惜了!”
“也没啥可惜的,我不去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韩非笑笑道。
“哦?大哥,你能猜到论学场景?”
“那些大儒们无非是引经据典,竭力想要说明自己信奉的学问是正确的,最后必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韩非淡淡说道:“其实,就算一个月的论学结束了,结局还是回到原点,谁也无法说服谁!”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多大儒辩论下,总会有个结论吧?”
“不可能有结论!”韩非冷笑道:“文人有个恶习,就是‘相轻’,骨子里就轻视别人的观点,又如何能心服口服?再者,心学和理学就像是同一父母的两兄弟,长相虽有差异,毕竟同根同源,有纠缠不清的地方,现在硬要说一个是真儿子,一个是假儿子,说得清吗?”
贾宝琴有些扫兴地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最后结果,干嘛还要组织金秋论学?”
“整个士林需要金秋论学,来发泄聚集的情绪,咱们的民申报也需要一个大型活动,来博取更大的名望,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梁夫人忽然抬头直直盯着韩非,好半响才道:“非弟,是不是当初打算发行民申报时,你就预测到了今天的结果?”
“也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韩非看了一眼贾宝琴,说道:“当初有办报纸的念头纯粹是为了大姐,琴儿担心大姐颓废过度伤及身体,要我想个办法,我就想把大姐的心思引到报纸上来。但真正办起来了,我又决定把它办好,于是就进行了一系列谋划!”
“妾身能够遇见你和琴妹,真是上天的眷顾!”梁夫人感动地说道:“非弟的智谋也是远非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