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讲述自己如何刻苦训练、登录皇马、获得世界冠军的经历后,陆逐虎也被邀请参观校园以及去操场踢球,陆逐虎自然不会推托,现在操场光草皮的质量都不是当年尘土飞扬的新坉操场可以比的了。
演讲的地方,相辉堂。
80年前,这里是复旦的男生第一宿舍,小花、小董还有他其他一批学生都住在这里。1920年***校长下南洋募捐资金建造校舍,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自然要省着花,这边丛塚遍野,渺无人烟——自然便宜些。但也有不少人认为这里不宜建校,只有李校长坚持自己的想法,并经过多年经营,使学校初具规模。当时上海市区与江湾之间尚未开筑公路,李先生为勘察复旦新校址,只得先坐淞沪铁路到江湾镇,然后再坐手推独轮车,步行半小时许才能到达现场,可见创业的艰难。李惠堂、陆逐虎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搞得有声有色了。
小花、小董住的第一宿舍耗资银元四万五千元,二层楼房,可住同学二百四十九人,是复旦当时最大的宿舍。陆逐虎经常会前来找学生们打牌、侃大山,学生们期末考试前也会求他过来帮忙押题……
不过淞沪的硝烟起时,这里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学校的其他设施也被伪上海大学占用,损毁的地方很多,而留在上海坚持教学的李校长,为躲避敌伪的压力,到处辗转,带领师生三迁校址,最后要在赫德路租房子才能开学,这才坚持到抗战胜利后,重庆和上海的复旦团聚,重回旧址。
当时的校长章益也是李校长的学生,为感谢恩师为复旦倾其所有的一生,他联合各地复旦校友募集了三十余两黄金,希望已近晚年的老校长能用来颐养天年。可李校长却没有接受,而是扩大募捐用这笔钱再为复旦盖楼——
于是在过去男生宿舍的废墟上有了这尊礼堂,以李校长的名字命名:“登辉堂”。
1947年初夏,登辉堂建成,最先登上讲台的人,正是李校长——那时节他已经为学校快耗尽最后的心血,风烛残年。7月5日,他对当时所有复旦学子发表他最后一次演讲,那时候他双目已经接近失明,不得不离开校务,可对学校的关心从未减少。他说:
“你们现在穿的是学士制服,穿过了以后应当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应当从此对国家有所贡献,一个大学毕业生,应当为社会服务,为人类牺牲。服务、牺牲、团结,是复旦的精神,更是你们的责任。”
数月之后,李校长去世,那段肺腑之言陆逐虎一直映像深刻,在陆逐虎离开那个时代前,他将自己的行李——小灯,能加强说服力的润唇膏,劲歌金曲的磁带……全部打包埋在礼堂前的空地下,从此之后陆某人不再需要开挂来继续人生,世界上也不再需要“陆破虏”那样的全能运动员。
几十年转瞬即逝,为了抹去李校长存在的痕迹,这里也曾被改名“大礼堂”,等后来师生们回想起老校长的功绩,纪念创校的马相伯先生和李校长,将其改称为相辉堂。
陆逐虎站在同一块场地,睹物思人,不胜唏嘘。
他当年埋下的宝贝是不是还在那里,是否还能使用,不清楚。他倒是有心想去挖出来,但是这么多学生监视着,他也不敢。
不过终于趁着后来暑假的一天,陆逐虎避开了巡夜的保安,凭着记忆中的方位,还是把他的那些好宝贝全部挖了出来——感觉就像是那时候比赛完了之后到处挖A级宝贝、S级宝贝的时候。轻车熟路,敏捷快速。
当看到所有东西都像是他当初埋下时的样子时,感觉就像开启了一个时间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