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身打扮,人不人,鬼不鬼的,明明是男子,却整日一身女子打扮“!
“今日一早你恐慌的原因,是否是我发觉了你是男子的身份“?听的此话,年夙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声说道。
听到这话,顾沫涵先是一顿,继而露出甜甜的笑容,“这么多年来,我自问隐藏的很好,可却被你一下撞见,我本以为是顾孜麟察觉到了我的身份,命人来杀我“!
顿了一下,顾沫涵继续说道,“儿时我去过异世,与怀柔相熟,倘若不是今日一早看到了他,说不定我早就溜了“。
“你知道多少“?年夙的眸子暗了几分,这人怕很难从怀柔手中逃脱。
“在看到怀柔的那一刻,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顾孜麟背叛异世,让异世处于万劫不复之地,听江湖上说,当年八大门派围剿异世之时,留下了几个祸患,那些人轻敌,本以为留下的祸患受了重伤,根本活不久,可没想到留下这几人皆活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轻敌“,年夙眸子中闪过一抹恨意,“反之,他们害怕留下祸患“。
“此话怎讲“?
“你不觉得,跟本座这个,在江湖之上名声狼藉的魔头,讲这些的后果么“?年夙眉目间显露出一抹狠虐,答非所问。
顾沫涵眸子中却未曾露出半抹恐惧之意,依旧是淡淡的神情,“我看人很准,异世师尊苏绯辞绝不是那种人“!
“本座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相信师尊清白之人“!
年夙恢复一往的神情,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仿若方才凸显杀虐之人不曾存在过一般。
“江湖上的消息,亦真亦假,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见过太多追名逐利之人的手段,当年事态严峻,倘若不是那些人掉以轻心,你们怎么可能活下来“!顾沫涵对此很是不解,当年顾孜麟去异世拜师之时,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去过异世,苏绯辞此人仙骨道然,飘逸洒脱,绝不是为了修为肯下毒心之人。
“因为当年有人代替我们死了“,年夙语气淡淡的,仿若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既然本座信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本座向来最厌恶背叛与欺骗“!
“我顾沫涵发誓,倘若透露出半丝消息,死无全尸“!
“不必发誓,本座不信誓言,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当年顾孜麟进入师门,所宣的誓言,可比这个狠的多“,说至此,年夙顿了一下,继而抬眸看向这人,多了几分让人摸不清的神色,“但本座信你“!
“可我听闻,这些人准备再次围剿异世“!
“确有此事,异世中又潜入了奸细,透露了本座还活着的事实,不过已被本座抽筋扒皮“,年夙眸子微眯,嘴角勾起的笑意令人胆寒至极。
“原来如此,所以近来才起风声,说要再次围剿异世“,说来,顾沫涵有些怜悯此人,不过在看到这人的神情之时,觉得自己的同情是多余的,这人根本不需要同情,“你我同命相连,所以我尝过遭人背叛的滋味,定然不会做出欺骗之事“!
“说来你身为丞相府的嫡『女』,你都失踪这么久了,为何本座未曾听到半抹寻你的风声“?年夙神色变了变,转移话题道。
“这就是不受宠的滋味儿“,顾沫涵苦笑一声,端起一旁的水壶倒茶,哗哗的水流声让顾沫涵心乱如麻。
“你是丞相府的嫡『女』,即便再不受宠,被人劫走,怎么可能无人寻找“?
年夙不愿触碰这人为何扮成女装的伤口,改言说道。
“我随是嫡『女』,那女人却非我嫡母“,顾沫涵握着水壶的手微微发颤,“这件事埋在我心中多年,今日,终于可以找到共诉肝肠之人“!
“你不怕本座泄露出去“?
“教主不也是,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么“?这么多年了,顾沫涵一直在找一个宣泄口,想将心中的苦闷一一倾诉,可自己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之人,这些年自己在丞相府中步步为营,中规中矩,生怕有一日会引火上身。
“但说无妨,本座洗耳恭听“,年夙觉得,此人句句拿捏的很好,他并不该将过往讲出,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可伤已结疤,再次撕裂的滋味儿不好受,毕竟沉寂在仇恨中很痛苦“!
“……“,顾沫涵失语看着眼前人,神色变了变,喉咙处皆是苦涩,薄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鬼画骨回到房中便直奔床榻之上,却发现画卷不见了,转身那画卷依旧早上那般,平稳的在案台之上展开放着,画卷之上的人格外的醒目,仿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时间鬼画骨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应该是太逼真的原因……
怎么记得自己落笔之时,画像之人分明是垂眸看着地面,此外,方才怀柔来找自己,自己分明把画像卷好放在床榻上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鬼画骨眉头紧蹙,意识昏昏沉沉的,视线一阵模糊,向后仰去。
正在此时,画卷之人仿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画卷之中走出,一袭红衣似血,红袖轻浮,将欲倾倒之人抱入怀中,红唇勾起,露出獠牙,邪魅至极,红眸似血,“吾终于从这破画中逃了出来,吾跟了你三年,你竟然欲将吾赠给他人,好狠心“!
红唇轻轻蹭过怀中人的鬓角,“你就没有发现,这三年来,画像之人越来越不像他,而是吾,你眸子中所显露的痴迷,皆因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