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没有想到连成能找到这里来,但这也许是自己现在脱身的唯一办法。
果然,这些女人扭头看了看连成后,嘴里说着难听的话离开了。
张秘书知道自己现在只有迎难而上,躲肯定是来不及了。
“你不叫张梅吗?”连成很不解为什么有人称呼张秘书“张小凤”。
张秘书并不想正面回答连成这个问题,只是厌恶地看了连成一眼。
“我不给你说过我们没有关系了吗,你怎么又来找我了!”
“我养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了!走了还不留一分钱给我,你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成苦逼似的望着张秘书,一无所有时的奴才样展现无遗。
“我拿你的了吗?我要的是我该得的。”张秘书毫无表情地说。
“你,你……”连成举起拳头准备砸向张秘书时,被一保安一手抓住一甩,二娃虚弱的身体差点栽了个跟头。
“打架一边打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形象。”
连成正准备破口大骂,可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膀大腰圆的保安,把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当他再次寻找张秘书时,已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两天连成早晚都守在门口,可再也没有见到张秘书的出现。
连成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朋友,他们几乎是一夜之间消失在这座城市一样,没了影子。
连成一无路可走,他已花光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抽光了最后一点粉,也卖掉了外面所有在自己名下的房子。
在这座他曾经很风光很享受的城市,现在毫不留恋的遗弃了他。
他有时躲在原先经常进出的歌厅门口,有时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准备大摇大摆的进入歌厅,却被保安无情的赶了出来;他看着原先自己经常去的饭店,不由的就走了进入,可当服务员拿着菜谱过来的时候,他才回到现实。
有一次,当他吃完饭才想起自己兜里根本就没有可以付这顿饭的钱时,只有瞅准一个机会拔腿就跑,幸好那天店里人多,等服务员反应过来他早跑没影了。
晚上他再也没地方可去了,只有找一个角落睡一个晚上,有时过路的人就发现他身上盖几张报子。
尤其是烟瘾犯了,他抓破了自己的脸,撕破了衣服和裤子,头发也蓬松杂乱,一双鞋也漏出了大脚指……
有人告诉连成的父母,曾看见连成游走在市里的街道,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两口把连成接了回来。
但现在的连成却永远不再是原先的连成。
他已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把自己搞丢了。
他已不再习惯打扮自己,父母给他凑合着卖了一套简单衣服,一会便被他弄的脏兮兮的。
他也不知道别人在说啥甚至自己在说啥,只是看到什么都好奇地过去用手摸摸,嘴里不停地念叨:黄金,钱,我的钱!
从此,人门每天便可以看到连成用根木棍,挑着一个用花布做的褡裢在肩上,来回不停的走在老家和去邱元坝街道的路上,一年四季从来没有断过,有时一天来回走好几趟。
他眼睛始终看着地,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对路过的人从不说话也不看一眼。
有时也不知是饭馆的,还是自己从垃圾堆里掏的盒饭什么的装了一褡裢挑在肩上。
裤子衣服有时也换,可能是他母亲帮他洗了给换上的。
如果你悄悄从她身边走过,偶尔还是能听懂他反复在说:“黄金,钱,我的钱。”
……
二娃的这次回乡,从它和吴月到广州已过去整整八年时间。
这八年时间他把自己在广州的快递公司现在已做到了遍布全国,他也成了全国家户喻晓的名人。
这次回乡,他准备把自己的重心再次放到家长,发展家乡经济,带动家长人民共同富裕。
当他开车到后街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连成放下肩上用根木棍挑的褡裢,像发现宝贝一样把手伸向了杂乱的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