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轩关起门来跟瑾瑜怎么互开玩笑都没事,他却不肯听别人提到此事。我家玉郎为了自由付出了多少代价,焉是你们这些人能理解的?
林绍轩的脸刷的就沉了下来,手伸去下面跟江瑾瑜相互一捏,两人都不说话,齐齐把脸转向江知府,且看他如何处理。
“你给我进来!”江知府脑壳疼。门外说话的正是今天的主角,新郎官江谨言。你说你,不在外面陪客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说话还这么刺激,叫为父怎么接话?
“父亲!”江谨言在外面陪客人喝了几杯,听说父亲在后面单独招待三弟和林绍轩,心里老大不快。你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上了淳王爷的门下走狗,得意个什么?!待我来年春闱金榜题名,定要好好臊臊你的面皮!
江谨言走进花厅,有下人在江慎行上首给他搬来个座椅,他便大剌剌坐下,自己倒杯酒喝。
“谨言,少喝几杯,也不知敬敬客人!”江知府原先还觉得几个儿子中大儿子最沉稳,此时却忍不住摇头。这孩子,从小没受过打击,这会儿见三儿突然得了个那么高的官,一定是失意了。
“客人?呵呵,林公子,来干一杯!”江谨言故意不看三弟,只向着林绍轩举杯示意,也不等人家有反应,自己先一饮而尽。
“江公子,恭喜了,我送你的贺礼看了没有?”林绍轩浑不在意,笑嘻嘻自己抿了一口。你小子,一来就口出不逊,幸好我早有准备。
“看了,端的是好宝物!”提起这贺礼,江谨言就生气。礼物是什么,一面明晃晃的大银镜。有人要问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主要是这银镜,它有点缺憾,江谨言往前面一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有点歪。
这可是林绍轩特意为他准备的,从工坊里挑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个扭曲位置恰到好处的哈哈镜,好叫他看看自己的嘴脸。要不怎么说这人蔫坏呢,他就是特意对照江谨言的身高定做的,别人去看还不一定有那效果。
“哈哈,你喜欢就好!”林绍轩也不点破,准备等下散了席说给瑾瑜一乐。
江知府见大儿子来了,巴结讨好的话便不好再说出口,林绍轩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怎么办?
江知府看看林绍轩,再看看自己的三儿子,见他俩不住眉目传情,突然心生一计,还是要从儿子这里下手。
“三儿啊,你如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你生母泉下有知,一定也深感欣慰。我想着,咱们不如挑个日子,给你娘迁下坟,将她的牌位摆进祠堂,也好叫她受咱家的香火供奉。不知你意下如何?”
哟,老家伙这招厉害!林绍轩暗暗为江知府点了个赞。古人十分在意宗朓香火,瑾瑜又对生母极有感情,江知府拿出这个筹码,他恐怕要中招。
果然,江瑾瑜听说要为他的生母迁坟,顿时不淡定了,江知府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到地:“多谢父亲!”
“快起来,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江知府见事情终于有了转机,笑得十分开怀。嗯,我家三儿真是个孝顺孩子,想来不会光顾着自己富贵,不肯提携老父亲。现在麻烦的只有林绍轩这个小滑头,就把他交给三儿去对付吧。
“坐,快坐下,将来你们见到淳王爷,别忘了给老夫美言几句就是了。”
老家伙,拿别人母亲的灵位做筹码!林绍轩见江瑾瑜受了他的拿捏,内心十分不快。
“哥哥……”江瑾瑜见他不答,只得悄悄拉了下他的手。
好,算你狠!林绍轩见瑾瑜眼巴巴看着自己,只好强笑着起身表态:“那是一定的,怎么也不会忘了伯父对瑾瑜这些年的‘栽培’!”
“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江知府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立刻春风满面,对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儿子的“相好”频频劝酒。
他高兴,有个人却不乐意了。
此人是谁?正是今天的新郎官江谨言。
哥哥?我才是你哥哥!
原本他因势利导把自己最讨厌的三弟赶出了家门,心里还很是自鸣得意。这得意在他抢了三弟的未婚妻后达到了巅峰,谁知才快活了没多久,事情就发生了惊天逆转。先是他的未婚妻婚前偷偷跑去找三弟,接着又传来三弟封了正五品官职的消息。
气死了,气死了!你小子,什么才华也没有,全靠着那张脸,竟可以轻易得到我费尽心思努力争取的东西,现在连父亲都要巴结你,你凭什么?!
这不满在他心里沉淀,终于在看到连母亲也从后院赶过来时产生了质变。母亲一向高贵优雅,此时却堆着满脸的笑容,虽然态度还算矜持,话里话外却全都透着要求那两人为自己两兄弟打通关节的意思。
我江谨言满腹才华,需要走那些歪门邪道吗?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缺少自知之明,非要等到撞破了头,才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材料。不过江谨言此时是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仗着三分酒意,也不跟人打招呼,只冷哼一声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