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洞形如覆碗,洞顶也是圆的。通体石壁石地作灰白色,光洁莹泽,全没一丝斑痕,和美玉相似。
祭坛以深灰巨石为座,八面俱有台阶,上下七层,祭坛之上有七根巨柱,分为七色,每一根高数十丈,环抱需三人方可合围,普通人在这祭坛之上,看去直如蝼蚁一般渺小。碑顶雕刻着一个东西,非禽非兽,盘踞上面,双翼虬睛,形状狞恶,势欲怒飞,神情如活。
程喻白已经可以确定这正是他在找的神殿,因为他已经看到洞室内的祭坛中央,还有一只形式古拙的古棺,程喻白认出来了,那是猫儿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青冥棺。
祭司站在祭台中央双手托起权杖,如同捧起了一把圣火,周围有十来个女人等在一边,她们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根乌色骨头——相比普通的人骨,这些骨头似乎要粗一些、骨质也格外的厚实,骨腔中间近乎实心的,表面上闪烁着一层均匀的磷光。祭司将族长权杖上的火凑到每个女人手中拿着的骨头上,骨头的一端也跟着被点着了,冒出同样能穿透浓雾的光来,那幽光浮在骨头顶端,并不像火,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团的幻觉。
一道道淡青色的光线从祭司紧闭的指间盘旋而出,幽光顺着淡青色的光线汇集成一个拳头大的透明光球。待光球里出现了一个说不出是什么形状什么笔势的符咒类图案时,祭司右掌一翻将光球往下压到距离地面不到半尺的高度。
"那是猫儿,我要去救她!!"
"我说你打算就这么过去?"迦夜被他吓了一跳,实在是无语了,单手拦住了激动往前冲的青年,这小子以为自己是神么,这样单枪匹马地杀过去,权当别人看不到,不会阻拦他吗?
这里还有另外一批人还没走,他可不想让别人捡了便宜,他们想当渔翁,他却不想成为鱼饵。
迦夜压低了声音,"嘘,别冲动,再等等......"
"还等什么!!谁知道下一秒他们会做什么,猫儿一个女孩子又能坚持多久?!!你想反悔了,给他们报信,故意带我来这里,这周围都是你们的人,是不是还想将我一举拿下?"
伸出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半晌,才收回,迦夜垂头看着被程喻白甩开的那只手,忽然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很久,平静地道,"没有。如果我真想动手,一路上我有很多次机会。"
"那是因为你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制住我,怕我逃了......"而且,你......怕疼,怕见血,虽然一直掩饰的很好。
看着程喻白将信将疑的神色,迦夜叹了一口气,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丝苦涩,"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保证,她会没事的,你别冲动,冷静点好么,先仔细看看边上......"
程喻白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不禁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来经过的地道里远远见到的那些黑点点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尸体,那些尸体就存放在山体的洞中,那些洞每个都有近一丈高,两丈宽,一个挨一个,将这个山壁占满,而这些洞中,叠放着许多的尸体。
最底层的尸体穿着青衣,面色发黑腐朽,皮肤僵硬,眼睛紧闭,越往上,尸体的穿着就越好,也越来越显得有生机,最顶层的几个尸体,穿着玄色宝衣道袍,皮肤只是苍白了一些,黑发统一用玉簪竖起,也闭着眼睛。
程喻白越看神情越凝重,小声问道:"你之前说有人捷足先登,就是这个意思?那些先来的人是魔族?这些......都是魔族干的?"
迦夜转过脸,看着他傻愣的表情,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