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高的巨木,远看去就像古老的金字塔,近看却似一个青罗盖,那粗糙的身躯,顶着密集的枝叶,翠绿的枝叶一层层重叠着,有的蜿蜒向上,也有的垂直向下,这形状再配上那棵露的龙爪似的颈根,仿佛是一条翻腾的蛟龙。再看看枝条上好些绿油油的叶子,椭圆椭圆的,映出幽幽绿绿的光泽。
迦夜搭上程喻白的肩:"行了,别看了。上去,神殿就在上面。"
"等等我有几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帮我?还有为什么一路上那些人都对你恭恭敬敬的,见到我挟持你,远远地就退开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追捕我?"
"怎么现在才想起问我?"
"你说不说!"
迦夜扯下他的手,握在掌中,给他捏着臂膀,放松肌肉:"没人了,你的手举一天了,不酸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身份,神羽族的主祭罢了。我想帮你就帮了,而且我的命还在你手中不是吗?至于为什么不追捕你,我传音给他们说我心血来潮,跟男宠玩个小游戏,闺房之趣他们不敢置喙。 "
"你说什么,男宠!!"程喻白凶狠地盯着迦夜,不可置信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宠,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天吧!"
迦夜突然没骨头似的往程喻白身上一靠:"这有什么关系,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行吗?你看现在我都被你带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负......负......负责?!!"
"而且,要负责到底呦~要不然,我可就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你赶紧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放心吧,没我的指令,他们不敢过来,有我在,放轻松~好吧,好吧……我不笑就是了。"
“……”程喻白扶额,都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了,说什么她的命还在他手中,他看她一点也不担心,像是哄孩子一样陪他玩个游戏罢了。
迦夜果然不可能是他想的那个人,他一定是昏迷太久昏了头了,“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是主祭,那是不是我杀了你祭典也就无法举行了?”
迦夜蹙了蹙眉,提醒道:"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愚蠢的想法,除了我以外,神羽族还有一位辅祭,她随时可以接替我。"
他可以肯定要是程喻白真这么干,尖锐的警报声瞬间便会响彻整个千羽之国的上空。
"说你是我的男宠,只是权宜之计,减少他们的戒备心。你准备大闹祭礼,带走圣女,连死都不怕,还在乎这个?好了,问题结束了,我们该走了。"迦夜握住了程喻白的手却没再放开。
他不能在迦夜身上呆太长时间,这次结束之后应该有很长时间见不到这个人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这回如果不是感受到莫邪剑的异状,再加上自己吸纳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道门弟子的生机,残魂变得更为凝练,他还不能在尝试半个月后,成功地附上迦夜的身体。
只是迦夜的性格也影响了他,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出如此掉节操的话来......
不得不提一句,此前迦夜一直扒衣不得,也有这位的一份功劳在。
程喻白看着交握的两只手,怔了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再挣开。
"我们怎么上去?"迦夜警告过他在千羽之国不能用御剑飞行,否则就是对羽神的不敬,会遭到攻击。
"差点忘了你不能飞,稍等。"迦夜打了一声呼哨,随听空中刷刷两声,飞落下一只鸱枭一般的怪鸟,身高约有七尺,生得通体暗蓝,虎面猫头,獠牙交错,爪利如钩,看去犀利至极。额前凸出两只茶杯大小的怪眼,睁合之间,凶芒四射,忽红忽蓝,奇光闪烁不定。身上毛直似精铁铸成,根根倒竖,两腿树干也似的,端的猛恶非常。
程喻白看着迦夜低声跟那怪鸟交流了几句,随后便向他一招手:"上来。"
程喻白小心翼翼地踏上鸟背,然后他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迦夜从背上伸展出一对雪翼,煽动羽翼升至空中,像个真正的天神,轻盈地跃上了已经飞至半空的怪鸟,而不像他路上看到的五颜六色只会对着他炫耀自己翅膀的那些鸟人。
"桀央,去圣殿。"
怪鸟长鸣一声倏忽展翅,飞向天际。
很快视野中出现了一片宽广无比的广场,正中以黑色曜石铺成了一方高壮巍峨的神台,神台上置着一方巨石凿成的王座,居高临下,威严而空荡。台畔有一尊逾十余丈的鹰啄血蛇的神像,形象鸷猛而狰狞,昂首而立,眼眸犹如活物,竟然是由硕大的红宝石镶嵌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