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冷,打在身上刺骨的疼,思洛站在小区的人行道上,瞧着陆琪和宋启勋的身影渐远了才收回视线。下意识的抱紧双肩往楼上去,现在,她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一夜无眠,她坐在窗台上吹风,可偏偏的这样的寒意也没有叫她想出个什么然,满脑子纷乱如杂,只剩下她和祁亦寒初见的场景。闭上眼睛,她借着天花的暗淡的光明找回了视线,将目光紧紧的定在carly给她的文件上,一字一句的记载的,五脏具焚。
终究是拨通了祁亦寒的电话,嘟嘟的不过俩声,他便接了,黯哑的声线从电话那一头传来,他说,“思洛,怎么了?”说不清楚的性感,想来,他还在睡梦当中。听到这里,顾思洛就忍不住的冷笑,到如今了,他居然睡得着。
可转念一想,他又怎么会睡不着呢?
手掐着掌心,指甲都嵌入了肉里,她吸了一口气说,“祁亦寒,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回答的只有,是与不是!”许久没有开口,加上寒风里吹了那么久,竟然带了很重的鼻音。
到底是枕畔边缘的人,祁亦寒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翻了个身,坐起来靠在床上说,“思洛,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会那么的不小心?”
如若在平常,顾思洛听到这样的关切,定然笑的眉眼都弯了,可此时,他的所有的好在她看来都是骗局,她咬牙忍不住的低吼着,“祁亦寒,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只要你回答是于不是!”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是愣住了,但是祁亦寒根本没有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觉得可能是她生日快到了,而他没有身边而生气了,想着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她哪里想到,他其实为她准备了什么。
“好好好,你问,我不再打岔便是。”
她咬着唇,半晌才将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她问,“祁亦寒,你从一开始就是设了一个局给我对不对,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报复,对不对?”说完,顾思洛就按住心口的位置,这里,好疼。
祁亦寒听到她的话,脑子里轰然一声的炸开,他喊思洛……还没有来的及说其他的,就被打断,她凛声大吼着,“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这要他怎么回答,说是,可世事无常,他早已不是单纯的要报复,可说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却也为了这个。这几秒的挣扎,叫俩个人都乱了寸肠,他顿了顿,说,“思洛,你听我解释。”
“祁亦寒,是与不是?!我要的只是这个回答,别的话你不必多说,我也不想听。”
祁亦寒的面上黑的可怕,许久,他这寂静无声的夜里,他才慢慢的开口说,是!!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顾思洛憋在心里许久的痛,所有的恨在这一刻全部的宣泄了出来,她疯狂的大笑着,果然啊,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就是她了。就在刚刚的那一刻,她还奢求的他会说出不是。
不是?!有什么不是呢?carly给的证据如板上定钉,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顾思洛啊顾思洛,你真的是傻得可以,在仇人身下居然挣扎那么久,最可笑的是还爱上了他。
爱,想起这个字,心口又是一阵抽疼,爱,多么廉价的字眼,想来在他祁亦寒的心里,定然是得意到不行吧,居然会有那么傻的人会沉沦在他设下的陷阱里。原来,他们有着世仇,原来,他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羞辱她,怪不得起初那几年,他总是变着法的折磨她。
顾思洛的电话早就挂了,她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要她怎么相信,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笑话?想起开枪自杀的父亲,想起下落不明的母亲,心就疼的呼吸不下去。
人的忍受程度都是有限度的,而顾思洛所承承受的,远远的超过她本身所承受的,所以在心力交瘁,无比的痛苦当中,她握住了一把刀,走进了浴室。
关上门,放满了水,割了剜后整个人都躺了进去。
鲜红色的血液随着冰凉的水蕴开,漂浮在水面上,顾思洛靠在那里,看着水一点点的变红漫开……直至思维渐缓,意识涣散的时候,她终于笑了。
爸爸,我终于来陪你了。
手慢慢的抬起伸向天空,却在刚要触摸到什么的时候,眼前转换成了祁亦寒的冷,她面色一凛,还没有来的及挣扎什么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
那黑暗当中,顾思洛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监牢当中,也是这般的,黑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