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二十岁,却已经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局面。她还没有能从父亲自杀的奔溃当中走出来,母亲就不见了。
众说纷纭的,说是母亲见着顾家没有前途跟人跑了,可是她知道,母亲不会,她是那么的爱父亲,怎么会离开,肯定是有隐情的,可等不及她细想之下,一众银行的人就过来向她要债,说是公司欠下来。刚上大二的她,哪里能懂得这些,何况是公司的事物?
没有办法,她只有勉强的打起精神来和这些银行周旋,然后空出时间来,一家一家的去向曾经交好的叔叔伯伯家求救。
可树倒猢狲散,谁还会帮她,不是推脱了说不见,就是说公司也运转不开,就连和她订婚了的孟家,也大门紧闭。
最终,她什么也保不住,也只任由着银行没收财产,对外宣布破产。说真的,她不在乎的,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她难过的是父亲,那个疼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去世了,而她不但保不住他留下来的公司,更是连帮他下葬的钱都没有。
夜里,她抱着小小的骨灰盒跪在灵堂里,一个人低泣,明天,她就要搬离这里,明天,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可是,偏偏的关头,还有人过来挑衅,是她的二叔,居然在入夜乘乱了过来逼迫她交出钱来。他口口声声的骂着父亲说是触霉头,她冷笑着反问,“如果我爸爸触霉头,为什么在我们家发达的时候,你会舔着脸过来。”
他抬手就甩了个思洛一个巴掌,“混账东西,我好歹就是你的二叔,你就以这样的态度来对我,就这就是你那好爸爸交出来的教养?”
思洛的手抚在涨疼的脸颊上,挺直了背脊的回答,“我的教养自然轮不到你来说,倘若你还知道是我的二叔,就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钱!”
“死丫头。”他恼羞成怒了,扑上来掐着她的脖子叫嚣着,“倒是伶牙俐齿的很,钱呢,都给我教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交给道上的人,都叫人知道你顾氏千金的滋味……”
“混蛋!”思洛挣扎着,她虽然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下,不明白人心险恶,却也从来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不堪。她的二叔,血管里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人,居然会这样的对待她。
“你混蛋,你自己也有女儿的,就不怕思婉糟报应么?”
“报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废话不多说,死丫头,把你父亲留给你的钱交出来。我可是知道的,你父亲在临时前交代了楚律师给你准备了以后生活的资产。”
思洛咬牙说没有,这倒不是骗人的,楚律师,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可此刻,无论她说什么,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是不会相信的。而她,也不打算要他相信什么。
身后的灵台压在她的背脊处生疼,思洛咬牙着,听着一声声的辱骂无动于衷,因为她所有的精神都在身后的摸索当中,她刚刚想起来的,这里放着一把用来裁纸的剪刀。
“死丫头,你到底说不说!”
终于,在他话落的时候,她找到了,握牢,也不管什么,抬手就往对面的人身上刺去,一声惊呼冲破云霄,他被刺中了,手松开,才让思洛脱离了桎楛。
刚得到新鲜空气的她手抚住胸口的位置剧烈的喘息着,刚刚,就差一点,她就要窒息而死了。但是她也不敢停留,抱着父亲的骨灰就要跑,反正这个地方明天也要没收,离开了也好。
受了伤的顾振风怎么会如此善罢甘休,他面露凶狠的就要报复回去,思洛是真的吓得怕了,尤其是鲜血沾了满手的时候,那样的红艳艳的,简直叫人心悸。
“滚,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思洛握住剪刀不断的退后。背部才抵住墙壁的时候,大门打开,一众记者冲进来,闪亮的镁光灯充斥着她的眼睛,纷纷的靠近问她问题。
她是真的吓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只想他们不要照她了,眼睛好疼,人好难受,便手挥舞着剪刀让他们退后,都是不要命博头疼的人,怎么会受的威胁,反而更加的紧逼着。
就这样,她将人划伤了,大大小小的,十多个人,都被划伤了。
而她,也因为故意伤人罪被警察带走。
冰冷的牢笼里,只有她一个人,黑漆漆的,万籁俱寂的,她哭了,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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