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犯傻?哼哼……我看是你犯傻才对!傻子!张茂这人,精的跟鬼一样,连赵军师都不敢小瞧,日防夜防。他会犯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再说,张茂那家伙,丢了那么大一片基业,不赶紧找个地方养精蓄锐,以图东山再起,反而整日里在山东地界里转悠,绝对所图非小!这会儿,那张茂放着辛仁的车队不管,却去追人,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的价值,绝对超过了辛仁的车队!”不得不说,这个姓管的高瘦汉子,思路非常清晰,他的猜测基本跟事实**不离十了。
“管头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探子马上把失望的神色收起,而是摆出一脸崇拜的询问,让这高瘦的男子心里暗暗自得。
“按兵不动,一会儿看着张茂究竟要抓什么人,等到他们抓到人,我们再出其不意地……哼哼!对了,还有,让人去打探,那辛家的车队里究竟都有些什么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竟入得那眼高于顶的张茂的法眼。”高瘦男子冷冷一笑,对着身后的几名心腹说道。
没错,这个高瘦男子正是杨虎的手下掌管后军的将领管四,杨虎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就让张茂离开自己的队伍,其实也是另有打算的,他就是想派人跟踪张茂,顺藤摸瓜,找到张茂的老巢,然后就将这张茂黑吃黑,吞下张茂的基业,那样杨虎自己的队伍才能如虎添翼。
而杨虎派出管四的原因也是因为管四是他手下将领中最心思缜密、头脑清楚的一个了。
然而,杨虎显然没有想到,这张茂非但没有离开山东地界,甚至还在莱州附近徘徊。
关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作为最无辜的蝉的张阳,这会儿正闭目躺在地上,强忍着痛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被压在老马身下的右腿已经开始麻木,但是稍一使劲,仍然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刚才的人喧马啸已经被周围的一片静谧所代替,静到张阳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擂鼓一般。
疼得满头大汗的张阳,努力地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但是因为疼痛,让双手发麻,简单的绳结也解了半天才解开。
虽然,绳结解开了,可是重达三四百斤的老马的躯干压在张阳的腿上,凭借张阳如今的状况,再加上无法使力的姿势,让张阳几乎没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把这匹奄奄一息的老马移开。
张阳本想就这样等着唐小乙和郑毅赶来,将自己救出来,可是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
突然,张阳看到了突围之前韩青龙扔给自己的那柄刀还挂在马背上。
张阳灵机一动,不能抬开马,那就把自己腿下面的泥土挖开,这样就能抽出自己的腿来。
想到就立即行动,张阳抽出韩青龙给的那把长刀,从树叶缝隙照射下来的幽冷的月光,让原本就锋利地长刀,显出一抹蓝幽幽的冷光。
张阳也顾不得看这刀如何锋利,立即就开始用这刀,掘自己腿下的泥土。
好在,小树林里的泥土并不像外面被晒的干硬的黄土那般难挖,不一会儿,在张阳被压住的腿下,一个浅浅的坑便被挖了出来。
“嘶……”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凭借着被挖开的豁口,张阳一咬牙终于将自己被压在马下的伤腿给抽了出来。
抽出了腿的张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满头大汗的张阳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疼晕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剧痛才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麻木感,仿佛整个脚已经失去知觉。
张阳试着用手摸自己的小腿,果不其然,自己的小腿胫骨已经骨折,好在,骨折的骨头错位并不大……
他这会儿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时,张阳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微小声音正在向自己靠近,张阳第一反应是唐小乙和郑毅找来了。
可是马上又反应不对,如果是郑毅和唐小乙过来,应该不会如这样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大动静让自己发现,恰恰相反,他们甚至应该大声呼叫,来找寻自己的方位。
那么,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有了两个可能:第一,来人确实是郑毅和唐小乙,但是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发出大的动静;第二,来的人不是郑毅和唐小乙而是另外的人马,他们不敢发出动静,显然是怕自己发现。
而这两种可能对张阳来说,显然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是张阳当机立断,也顾不上自己的伤腿了,将长刀归鞘,解开马上的绳索卷起背在背上,更重要的是,从马背上解下那个自己吃饭的家伙……手术包,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用棉布裹得紧紧的布团,那里面藏的正是最后一个装有硝酸-甘油的陶罐。
忙完这一切,张阳便连滚带爬地朝着声音传来的相反的方向移动,然后藏在不远处的一处灌木树丛中,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