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擦汗,还有多长时间?”张阳终于将整个肝脏上的裂口给缝合完毕。
“张大哥,刚好一刻钟。”白苏儿熟练地给张阳擦汗。
“好,芷儿,停止截留,现在开始缝合横膈膜,在缝合横膈膜之前,为了防止血气胸,要现在右胸下方插管,让肺腑的血液和空气流走,铃儿。”铃儿则拿着一个插在盛水的陶罐里的橡胶管的另一头插进了桂城君的肺腑。
精通武术,并且杀过人的武家女孩儿,对于这种事情,手法出奇的熟练。
“这个陶罐中装了大半瓶的水,利用伤者体内的液体和瓶内水的落差产生的水压便会将肺部多余的空气和血液排除……”听着张阳的解释,薛己看着张阳就仿佛一位高明的统帅,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白芷、铃儿几个姑娘,将这小小的临时手术台当做了一个战场,然后薛己就这样看着名为黑白无常的敌人丢盔卸甲……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桂城君的伤口被外圈缝合。
“神迹啊!神乎其技!桂城君的脉象已经开始平稳!”这时候郑宗儒也顾不得矜持了,早就把手搭在桂城君的手腕上,看到张阳手术结束,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声感叹。
而在酒馆的另一边,慎淑公主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冲过来,但是因为之前张阳禁止任何人接近,又停下了脚步,忐忑不安地看着为自己哥哥做完手术的张阳。
而张阳则只是向着李慎淑这里看过来,朝着这个有着典型朝鲜人外貌特征,但也绝对称得上美人的慎淑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手术成功。
看到张阳点头,李慎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下子就跪坐在了酒馆那厚实的地毯之上,仿佛大病一场般浑身无力了。
这种真情流露,倒是像桂城君及慎淑公主这样的王室之中,难得的一种亲情的体现。
随着手术的成功,张阳继续吩咐几个人做手术的收尾工作,及吩咐对桂城君的术后养护情况,而对伤者后续的调养,在这方面,倒是太医院拿手的事情了,自然由薛己大包大揽了过去。
而薛己这会儿则迫不及待地开始向张阳请教刚才手术过程中的各种疑难问题了,刚才手术来不及问,可这会儿薛己却不准备放过张阳这位神奇的医生了,“张先生,您刚才是如何为伤者止血的,这给腹部插入管子的原理是什么……”
“咳咳……”虽然郑宗儒也有很多疑问,可是他却还能想起皇帝陛下正站在一旁呢,所以不断地提醒一旁的薛己,可是薛己却完全不理会自己的院判大人为什么咳嗽,别说薛己这会儿不知道皇帝陛下正站在一旁,就算他知道了,估计都不一定会把皇帝放在心上,一定要问出自己的疑问才好。
“薛御医!张先生刚刚施完如此神奇的活人之术,想必精力消耗必大,此时应该是让张先生好生休息才是,你怎么如此不晓分寸?!”薛己没有注意到,郑宗儒的注意力可是一直集中在一旁仍然没有摘下口罩的朱厚照身上,看见朱厚照似乎是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郑宗儒也顾不上薛己这位太医院小神医的面子了,赶紧出声制止薛己的叠声追问。
似乎这会儿薛己才注意到刚刚做完手术,张阳也露出了有些疲累的神态,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张阳躬身一礼说道:“张先生,在下乍见您的神奇医术,有些不知所以,刚才听那位姑娘称你为张大哥,还没有询问张先生您的姓名,在下薛己,字新甫,不才忝为太医院御医。”
“呵呵,无妨无妨,薛御医幸会幸会,在下姓张,名阳,因为是从海外归来,所以还暂无表字。”张阳笑着摆了摆手说,看见薛己对自己的医术如此感兴趣,张阳其实也有些高兴。
“张……张阳!莫非先生您就是那位最近在天津卫声名鹊起的张神医?!您的那味神药青霉素在下已经见识过了,却完全不明白其的配方及药性,原本还想去天津拜访张先生您,没成想,您竟已经来了京城,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薛己原本有些温文尔雅的面庞,这会儿也激动地有些发红。
“咳咳!”看见薛己似乎又有些准备开始长篇大论的意思,郑宗儒赶紧又咳嗽了两声,并拉了拉薛己的衣袖。
“呃……薛己又失礼了,不知张先生您这会儿下榻何处,等处理完桂城君的伤情,薛己定当登门向张先生您请教医术,不知张先生您……”薛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哈哈,能跟薛御医您切磋医术,张某当然求之不得,若是薛御医您有什么医术上的问题,便来大兴隆寺的驿馆寻我,张某若是知晓,也定当知无不言,眼下这个伤者的伤情也已经控制住了,我便把他交给薛御医了,在下今日跟友人一起出来,并且还跟人有约,已经耽搁如此长时间,实在不便在此久留了,晚些时候,在下会去太医院,再看一看这位伤员的伤情是否反复……”张阳说完,便和白芷她们一起将手术器具收拾了起来,而朱厚照趁着张阳说话的功夫,已经自己走出了酒馆,虽然饭只吃了一半儿,可是显然这地方已经不适宜大家再在这里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