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政,随着一个叫牛三的军人,潜入了鬼子一个班的营地,趁着他们熟睡之际,暗杀了一个班的鬼子。
当原政和牛三手中的刀对准第二个班的鬼子时,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却在这时轰然响起,他们两个也彻底的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
这一阵传来的爆炸声,是其他三个兄弟带着手雷弹偷袭了敌人的弹药库,用自己的生命引爆了手雷弹,炸毁了敌人的后勤弹药补给,随后投身于烈火中的****赞歌。
在刀锋与刀锋的碰撞中,原政和牛三的身上早已是累累伤痕。他们都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血液,有的是自己的,有的则是敌人的。直到大刀断裂时,他们也分不清自己被刺了多少刀,杀死了多少鬼子。
伤痕累累的两人踉跄着逃出了营地,身后的鬼子不折不饶的追赶。当他们逃到一处山谷时,敌人的步伐也在这时慢慢拉近了距离,步步紧逼。
眼看着敌人快要追上他们时,牛三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原政,拿着最后一枚手雷弹,在原政含泪的注视下,怒嚎着冲向了身后的敌人。
“班长,回去告诉团长,我们几兄弟都是带把的男人,我们不是逃兵……”这是牛三引爆了手雷弹之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良久,灰烬散去,只留下遍地残骨尸骸。
原政哭泣着,流着眼泪鼻涕,挣扎着一步步的走向营地。他在山谷中咬牙前行,血随着他挣扎着前行流了一地。
最后,他撑不住了,膝盖跪倒在了地上。可他仍旧没有放弃,用流着鲜血的双手握着断刀,插在地上拖着爬走。
他前进的方向,是当初被抓回去的校兵场。是自己离开,但又是自己归宿的地方。
原政爬过的地方流下了一条长长的血液路,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的血液也早已干枯。
他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那握着断刀的血手最后也只能无力的放开,凭着意志,原政用自己身上的血液,在地上歪七扭八的写下了一行字。
临死前,原政无力的眺望了远处一眼,眼神中满怀憧憬,嘴唇颤抖着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他最终只能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在原政的身后,还弥漫着牛三和鬼子们一起自爆后留下的硝烟。微风夹杂着硝烟掠过他的尸体,吹拂着山谷两旁小道上的野草,让整个硝烟后的战场更添了几分萧瑟与凄凉。
作为旁观者的我,早已泣不成声。
原政最后凭着意志写在地上那歪七扭八的血字,是六个人的名字。和我昏倒前,在山腰的泥土地上看到的人名是一模一样的。
我听不到原政最后挣扎着想说的话,但我却看懂了他的口型。
他眺望着远方,说:“团长,我们不是逃兵。”
只可惜,谁也没有听到原政的遗言,伴随着原政的死去,这句话永远埋进了黄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政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演戏台上。或许,死后的他被怨气和执念占据了精神,只凭着生前的意识,不停的砍伤扮演鬼子的戏子。但是……在他的心中永远有个无法忘却的执念。
那是兄弟们倒下血泊时对他的叮嘱,声声入耳,字字入心。
当我从宿命通的领域回过来时,我仍在昏迷中。但是,昏迷中的我意识却是清醒的。我清清楚楚的听到,原政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还在风中不停的回荡。
“团长,我们不是逃兵!”字字都透着染血的悲凉,抠出了整颗心脏。
即使昏迷着,但我的眼睛仍旧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一行热泪。
匹夫百战为国死,男儿何须革尸还。
怎叹兄弟枉受辱,今化厉鬼正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