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上山以后出了什么事……”秀芬催促道。
“我……他坐在那里……我动不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后来……好像来了一个和尚……以后就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他……抱着我……我下面痛……还以为被他……哎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阵脚步声响,好像是爱琳哭着跑出去了。
沉默。寂静。几个人呼呼的喘气声清晰可闻。
他们想把我怎么样?原来爱琳的那里并没有被自己用手指捅烂!这玩意儿真结实呀!不会在这个小山沟里翻船吧;他们怎么都聚在这间房子里?必须继续装昏迷,等他们离开后再想办法逃走;心愿未了啊!怎么能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呢。
“我看……爱琳好像……好像挺喜欢他……”秀芬的声音。
“你胡说……”爱花斥责着。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秀芬回敬道。
“我看出什么?我倒是觉得你挺喜欢他呢……”爱花反唇相讥。
“哎呀!你……你可别乱嚼舌根子……”
“都给我闭嘴!”爱山厉声说道:“反正已经这样了,不能白便宜了他。这笔钱如果能拿回来,咱们全家都有份,如果一切都是空穴来风,老子亲手宰了他。”
“你也别说的那么难听……他能把十万块钱将给爱花开店,说明他不是骗子。”秀芬似乎比别人都冷静。
“哼!你们都先出去……等他醒了我和他单独谈谈……”爱山沉声说道。
“你可别再打他呀……”爱花的声音。
“伤口不要紧吧……”秀芬的声音。
“哼!我说了他死不了……”爱山冷酷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朝门口移去,关门的声音;下楼的声音;寂静。时间仿佛停住了脚步。窗外传来人蓄的声音,很遥远。
天黑了吧。他还没走,就在房间里,冷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郑刚一瞬间神经紧绷,眉头禁不住一阵跳跃。
“你就别装了……干我妹妹是不是很爽啊!”爱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郑刚听了爱山恶狠狠的话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忍着头上的疼痛,支起身子靠在被子上,气喘吁吁地说:
“大哥,钱的事情是真的,实不相瞒,我就是公安局通缉的死刑犯,你现在去派出所报案还来得及,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爱琳,我确实喜欢她……我……我只是……全是那个和尚作怪……我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真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爱山听着郑刚语无伦次的话,两眼紧紧盯着他,没有从郑刚的脸上看出撒谎的迹象,忽然想起刚才爱琳也说过和尚的事情,心里也迷惑起来,难道……“你把那个和尚的事情说来听听,他长什么样?”
郑刚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了老僧仰天大笑的情形,以及爱琳的反常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冲动。
“我觉得这个和尚透着一股邪气,身上有超自然的法力,他的眼光和声音可以摄人魂魄,令你不得不服从他……
当时爱琳听见了他的召唤,就莫名其妙地朝他走去,在我与和尚说话的时候,她好像一直昏迷不醒。
后来……后来和尚走后……我就冲动的止不住……不过当时爱琳也很……奇怪的是我……我竟然做不了那事……”说着说着郑刚不禁陷入了沉思。
爱山看着郑刚一脸凝重的表情,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只觉得头皮发紧,身子发凉。忍不住插嘴道:
“哪里是什么和尚?你们分明是被鬼迷住了。”
顿了一下,紧张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十年前,村里有个后生,下山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在山腰上就自己发了癫,用泥土不断往自己的嘴里鼻子里塞,差点就把自己憋死。
后来也不知怎么控制住狂性,跌跌撞撞地跑回家,躺在床上差不多已经人事不醒了,可嘴里却一直喊着和尚……和尚……没多久……没多久就咽了气……他死的时候,屋子里的灯突然熄灭……他家老太太清清楚楚地看见窗户上有个和尚的笑脸,并且还听见了和尚的大笑声……”
郑刚受过高等教育,本不信鬼神,可爱山讲的鬼故事里碰巧有个和尚,这不能不使他心里一阵发凉,忍不住朝黑魆魆的窗户看了一眼,那里似乎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楼下堂屋里,一家人关严了大门,在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下默默地坐着,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楼上郑刚卧室里的动静,特别是爱花,已经几次走到楼梯口探听上面的声音。
只有爱花爸不停地吸着旱烟,烟丝燃烧的滋滋声清晰可闻。直到半夜时分,没有人上楼去睡觉,最后还是秀芬忍不住了,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爱琳颤声问道:“那和尚长的凶恶吗?”
爱琳卷缩在她妈的怀里,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出声。爱花爸白了儿媳妇一眼,啪的一声磕掉烟丝,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谁要是做了亏心事,邪运来的时候门板也挡不住。”
说完又填上一锅烟丝蒙头抽起来。正当一家人惶惶不安的时候,楼地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爱山和郑刚一前一后走了先来。
爱山扫了一眼家庭的所有成员一眼,以一种悲壮的声音庄严宣布道:“明天我要和郑刚兄弟出一趟远门,爱琳也和我们一起走,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了。”
一家人似乎被这个突然的消息镇住了,眼里竟是不解和恐惧的神情,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郑刚瞥了爱琳一眼,惊奇地看到女孩的眼里不但没有惧怕的神情,反而流露出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