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严刚带着几名警察在火车站巡逻,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主动把碰见地图和穿山甲的事情告诉张所长,如果自己主动说出来,就可以和后来发生的事情撇清关系,毕竟他之前没有看见过通缉令,并不知道自己的战友是个潜逃的罪犯,所以也就说不上包庇窝藏罪犯的嫌疑,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可以推说两个人吃晚饭就走了。如果自己现在不主动说出来,一旦让人知道了自己和地图的关系,那时候就很难说得清楚。
眼看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严刚还是没有做出决定,因为他在继续和昨天一起的那两个警察攀谈了一番之后,认定他们当时没有看清地图和穿山甲的模样,要不他们不可能在看完通缉令之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这么看来,自己如果主动找张所长说明情况的话,很可能是庸人自扰,反而没事找事给自己带来麻烦。
后来,他打电话给县公安局的一个老朋友,在交谈中得知鲁阳已经死亡的消息后,他就决定闭口不谈自己碰见地图的事情,因为鲁阳一死,就消除了他供出自己的可能性。
但是,严刚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现在自己主动向组织说清楚情况,带来的是麻烦甚至被调查,但是如果不说,那么就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因为,有朝一日地图如果活着落到警察手里,那时候自己就不再是碰见战友的事情了,而是成了罪犯的帮凶。
不过,严刚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因为他相信,凭着地图犯下的罪,他不可能让自己活着落到警察手里,所以,自己担心的隐患基本上只是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已,与其现在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将来。
B市来的警察和县公安局的警察在县城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有看见罪犯的影子,带队的B市公安局副局长赵明利甚至怀疑是不是情报有误,也许那把手机早就丢在这里了,而罪犯也早已离开。
可就在赵明利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从县公安局刑警队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刑警队的一部分人马在处理昨晚发生在一家矿业公司的命案的时候,发现了三名死者,其中一名是矿业公司的总经理许文,另一名是许文的马仔,而第三名死者却无法确认身份。
但是,很快就有一名警察认出了死者就是刚刚拿到手的红色通缉令上的两名罪犯中的一个。这一发现让赵明利兴奋异常。在确认了鲁阳的身份之后,他马上给顾仕诚做了汇报,通过分析以及昨晚矿业公司落网的几名马仔的口供,他们确定鲁阳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另一名罪犯陈宝国在一起。
他们认为鲁阳的死亡完全是一个意外,因为他们在实施抢劫的时候碰上了另一伙持枪的犯罪分子,结果在交火中丧生,而陈宝国的逃脱恰恰是在赵明利匆匆赶到县城的哪一个短暂的空白期。由此可见,陈宝国逃不远,应该还在附近某个地方躲藏,因为,目前在一些主要交通要道已经设卡堵截,罪犯不可能冒险长途逃窜。
根据当地公安局领导的分析,陈国栋很有可能向山里逃窜,建议搜山。可是,本县山区地域宽广,仅凭现有警力搜山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在请示了上级有关部门之后,当地武警部队决定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协助地方警察搜捕罪犯,目前,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
山里面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阳光明媚,忽然就看见从西北角飘过来一团黑云,在山体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大哥快走,要下雨了。”小娥回头招呼气喘吁吁的地图。
“下雨?”地图停下来看看天空,虽然远处有云层,可头顶上还是艳阳高照。“不会吧,这么大的太阳……”
小娥不出声,转身继续赶路。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太阳就被云层遮盖了,一阵山风吹来,吹得树叶一阵沙沙作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在山头上金蛇一般飞舞,随着一声沉闷的滚雷,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快到树底下……是冰雹……”小娥站在一颗大树下喊道。
地图已经感觉到一些硬邦邦的颗粒不断砸在脑袋上,最大的颗粒居然有指头般大小,虽然不至于砸伤,可头上还是一阵隐隐作痛。
“小娥,快到了吧。”地图抬头看看浓密的树冠,冰雹砸在上面马上就朝着外侧滚落,丝毫也砸不到人身上,舒了口气问道。
“你看那边……过了拿那道山梁就到了……是不是走不动了。”小妹说道。
地图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无所谓,就是担心你累着。”
小娥瞥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身子就朝着他靠近了一点,。地图马上就感觉到那股清香浓郁起来,正自心猿意马,一声炸雷仿佛震的山谷晃动起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滚雷,随即冰雹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倾盆大雨,秘密的雨线就像一道帘幕遮挡住了视线,远处的山峦忽然就不见了,只有风声雨声把人包裹在其中。
地图觉得小娥的身体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处于男人的本能,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随后两个人就一动不动地仿佛入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