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晓珊斜睨着男人,红着脸说道:“有话不能在这里问么?非要到床上,你是诚心不让人家睡觉呢。”嘴里随这么说,可一双脚已经朝卧室走去。
尚平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就跟在女人后面进了卧室。嘴里问道:“董浩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的是自杀,我怎么就有点不信呢。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还有必要自杀吗?即使想自杀也该趁早啊。”
欧阳晓珊一边当着男人的面换上一套睡衣,一边说道:“明玉也不信……对了,董家老三去看过尸体,说是身上就没有好地方,显然是被打成那样的。明玉怀疑董浩是被打死的。”
尚平一听,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灭口……董浩肯定说了梁春旺不爱听的话,或者他拿了董浩不该拿的东西,显然就是灭口……一旦我要是落到梁春旺的手里,下场不会比董浩强……”
欧阳晓珊慢慢半卧在床上,瞪了男人一眼,嗔道:“你胡说什么?尽说不吉利的话。”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搞得我也心情不好,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家竟然就弄成了这样……居然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可笑明玉为了撑面子居然让人找些不相干的人来捧场……”
“难道这样就算了?董家的人又没有死绝,也太软弱了吧。”尚平义愤填膺地说道。
欧阳晓珊直起身来把男人手里的烟头夺过来灭掉,一边说道:“你以为他们不想闹,有什么办法?董浩活着的时候都不是梁春旺的对手,现在闹不是自找麻烦吗?
别忘了他家老大还关着呢……上面已经有人给他家老三打过招呼了,说是只要不闹,老大的事情就好说,董浩也能争得个体面,所以明玉也就认了,只是老三还有点想不通,想找梁春旺讨说法呢,好不容易才被明玉劝住。”
“他家老三在部队干嘛的?”尚平问道。
“能干什么,带兵的呗,要不这次说不定也栽进去……好像是野战军的哪个师的小团长,官小,所以人家把他忽略了。”欧阳晓珊伸手拉拉男人的衣袖,暗示让他躺到身边来。
尚平却好像没有感觉到,只顾站在那里发愣。心里琢磨着从欧阳晓珊那里得来的信息。
团长?野战军?他手里连机关炮都应该有,太监还担心弄不到好的枪,一直想不出让董家的人干点什么合适,提供武器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们也该为自己的计划尽点力。
明玉想闹不敢闹。老三想闹被嫂子劝住了。这怎么能行呢,明天的葬礼必须要让它热闹起来,最好是轰轰烈烈。他们不敢闹,老子就来替他们闹一场,点把火,非要让梁春旺焦头烂额不行,等到他心力憔悴的时候再动手岂不是更有把握?
“讨厌……你要是不上来就出去……人家要睡觉……”欧阳晓珊娇声道。
尚平走过去在女人的嘴上狠狠地亲了几下,说道:“别心急呀!稍等一会儿……我去洗个澡就来……”
说完,尚平就来到卫生间,拿出手机给魏子打电话。
“在北京花钱找些地痞流氓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吧,赶快去安排……每人一千块,人越多越好……明天董浩发丧的时候都跟着……最好打上一下标语,必要的时候喊喊口号……什么标语?妈的动动脑筋……比如跳梁小丑之类的,反正要让北京广大的市民知道梁春旺不是个东西就行……最好再找几个记者……什么?警察维护持续?妈的,老子巴不得他们和警察干起来……对……马上去办,记住,别亲自出面,找个领头的发钱就行……”
打完电话,尚平嘴里冷笑着走进卧室,正准备和欧阳晓珊来个浪子戏母,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女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看来她是真的累了。尚平轻轻地给女人拉上被子,就退了出来。
总体说来,董浩的葬礼也不算萧条,虽然他死前还被审查,可人既然已经死了,还有谁会去追究他的过错呢。其实董浩的死一直都没有向外界公布,当局还一直在考虑一个既令人信服又不损形象的措辞。
所以,当董浩因病去世的消息公布以后,还是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里面有他的老战友,学生,亲属,以及场面上的相关人员。当然,大多数人来去匆匆,只是出于基本礼节上的考虑,才过来露个面,然后没有参加追悼会就走了。因为毕竟董浩的问题还没有一个定性的说法。
尚平决定亲自参加葬礼倒不是他对董浩有多深的情感,原本他想在葬礼上见见吴亚玲,如果能见到他叔叔就更好了。结果他把董浩估计的过高了,没想到前来吊唁的最高级别的官员竟是梁春旺。
当然,尚平没有和梁春旺打照面,当时,他躲在一个角落里面,看见一个相貌堂堂、头发花白的男人带着三四个人进了会场,然后径直走到躺在那里的董浩面前深深的鞠躬,神情庄严肃穆,仍谁也不会怀疑他就是杀死董浩的凶手。
尚平看见他走到死者的家属面前逐个和他们握手慰问,在这样的场合,虽然明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仇人,可大家还是强忍着把该进行的仪式进行下去,不过,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董家人和一些故旧对梁春旺表现出来的仇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