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妖怪的尸体，则慢慢的萎缩，却是恢复了人形，连被萧敬金丝隔断的头颅，也变回了王杨。

“王杨……，王杨！”白雪儿看见王杨的尸首，连滚带爬的从萧敬身后冲了过来，将王杨的头颅抱在怀中，歇斯底里的大声哭了起来，一声声凄厉、悲凉的哭泣声从白雪儿的身上传出，弥漫在这一方的天地之中，白雪儿承受的委屈、悲伤，此时全部发泄了出来。

“哎！”萧敬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白雪儿的肩膀。

“回去吧。你父亲要等急了。”萧敬开口说道。

许久，白雪儿终于停止了哭泣，却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抱着的王杨头颅，浑浑噩噩，萧敬眉头一皱，伸出右手轻轻在白雪儿的后颈一敲，白雪儿身子一软就要倒地，萧敬伸手一抄，将已经昏迷的白雪儿抱了起来。

“哎，爱情么？”

萧敬看了看昏迷中的白雪儿，脸颊上还有着两道泪痕，迈开大步，朝着白府走去。

=============

“哎！这萧敬，就是你的爷爷了。当初他和白家关系莫逆，黄包车夫王杨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而郑家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发难。为了帮白家度过这个劫难，你爷爷而出手相助，借着已经化为鬼姌的郑峻生寄生王杨躯壳的时机，斩杀了王杨，然后用血符将郑峻生烧死，救回了白家大小姐。”闫主任喝了一口茶，对我说到。

闫主任的口才极好，我已经完全陷进了闫主任的故事里，闫主任刚才说的那些故事，都好像他亲自参与了一样详细，我呆愣愣的看着闫主任，久久无法从这些故事中拔出来。

“呵呵！”闫主任看了我一眼，突然笑出声来，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切的开口问道：“那萧敬，啊不是，那我爷爷斩杀了那个怪物和鬼姌，和我的梦有什么关系？我的确经常梦见王杨的车上拉着白小姐，我后面还有梦见白小姐将王杨的尸体缝合在了一起，然后白小姐就自刎在王杨的身边了，这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后续了吧？但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爷爷不是都已经了结了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了结？”闫主任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开口说道：“你爷爷萧敬斩杀了怪物和鬼姌，这些事情，你爷爷都做的对，你们萧家的人，个个都是人杰！但是，白家和你爷爷之间的恩怨纠葛，这才是个开始，哼，而从这后面，你爷爷就开始发疯，被自己的个人感情所支配，而抛却了大义！他做了一件天地不容的事情！”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脸红脖子粗，拍着桌子大声说话的闫主任，他可以这样说我爷爷，我却不能随便附和，闫主任喘了几口粗气，坐下来端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随即清了清嗓子。

我端正了身子，继续听闫主任给我说后面的故事。

=============

萧敬将白雪儿救回白府，白秋万般感谢，特别是现在上海滩已经没有了能够威胁到白家的势力存在，白秋现在是雄心万丈，待安顿好自己的女儿白雪儿后，就匆匆离开了白府。

萧敬安排几个白府下人，将王杨的尸骸收了回来，看着王杨头身分离，心中犹豫良久，似乎心里有一件很难以下决定的事情在纠结。

过了小半天，萧敬还在王杨的尸骸旁边站着，这时，白雪儿却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雪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萧敬一愣，这个小女娃惹人爱怜，特别是现在一脸的哀愁，更是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

白雪儿摇了摇头，来到王杨的尸骸旁边，却是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雪儿乖，别哭了，再这样哭下去，你自己身子受不了。你有什么心事，都给萧叔说，只要萧叔叔能做到的，绝无二话！”萧敬看着白雪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心有不忍，拍着胸脯夸下了海口。

“萧叔叔，让我也死了吧。”白雪儿抬起头来，呆愣愣的看着萧敬，最后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白雪儿想起以前和王杨在一起的时候，每天自己只要准备出门，王杨肯定拉着黄包车在白府门口等着，然后自己轻快的跳上车，看着后面追着的那些保镖们着急追赶的样子，但是王杨跑的很快，那些笨蛋怎么也追不上。

王杨死了，那些快乐自己已经永远的找不回来了，想到这里，眼泪却是止不住。

萧敬拍了拍白雪儿的手，低声在白雪儿的耳边说道：“王杨本来就不是人，他也是妖怪。你也看见了，那个怪物就是王杨的原型，雪儿，人和妖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白雪儿却依旧流着眼泪，似乎听不见萧敬话。

萧敬顿了顿，终于继续说道：“王杨是个妖怪，即使这样你也爱他吗？”

白雪儿一愣，看着王杨的尸骸，缓缓却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哎！”萧敬看见白雪儿的模样，心中已经了然透彻，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白雪儿苍白的脸孔和仿若死灰的双眼，终于，萧敬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开口对白雪儿说道：“起来吧，你回去好好休息，王杨，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