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就只能做了,我咬着牙将闫主任的脑袋放在了无头尸身上,摆正位置后,我取出针线,开始帮闫主任缝补脑袋。
针线在脖子上游走,我的动作虽不快,但没有丝毫的停顿,保持着一种平缓的节奏,这是一种状态,缝尸匠应有的状态。
不知不觉,绕着脖子针线游走了十周,除了露出了针脚线头外基本没啥大问题,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我在身上摸索了一周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因为我忘记在身上带一把剪刀了。
没有剪刀针脚线头杵在外面挺别扭,不过凑合着应该没啥问题,反正是为了应付闫主任,打死我也不相信闫主任真能靠着我缝了几针就能死而复生。
好了。
我拍了拍手说。
下一刻,我的话音刚刚落下,闫主任忽然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脑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萧晨,你的手艺果然不错,可惜啊马上要死了,萧家的这门手艺注定要失传了。”闫主任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不是闫主任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等等,这不是之前报几号几号乘客下车的声音。
怎么是他?
我真被惊到了,下意识的后退着,同时嘴里说你是谁?
“嘿嘿,我就是第八位乘客。”这人阴笑着说。
“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公交车只能有八位乘客,这八位乘客能到达终点站,剩下的多余的将永远被困死在这辆公交车中。”
什么?我和李小墨是多余的乘客,要被困死在公交车中?
越想我脸色变得越难看,随后我冷静了下来,怀疑这个八号乘客是不是在说谎,故意吓唬我。意识到这一点我忍不住望向坐在身后座位上的李小墨,谁知道李小墨还依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似乎还没睡醒。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呼吸困难的我挣扎着勉强转过身,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正是八号乘客。
他的力气太大了,掐的我几乎一点气也喘不过来。过了十几秒,因为缺氧我脑袋开始变得迷糊,意识也模糊不清。
出于本能,我双手胡乱的在前面扒拉着,也不知道拽住了什么,只听刺啦一声,扑通扑通,紧接着一声惨叫,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手竟然松开了。
捂住脖子,我大口大口的咳嗽着。喘了好几口气,抬起头我这才发现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不,应该是一具无头尸身,不远处是一颗脑袋,我低头一看,正是闫主任那张脸。
咦,怎么又脑袋搬家了,难道是李小墨突然醒了救了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小墨还是一动不动,看样子之前不像是她出手。
咦,这是?紧接着,疑惑不解的我注意到了手中一根线,仔细一看,竟然是缝尸匠专用的针线。
随后我看了一眼无头尸身,脖子上阵眼到不少,却没有线。我明白了,刚才缝脑袋的时候没有剪掉线头针脚,没有想到这个无心之举却救了我一命。
弄明白后,我忍不住笑了。当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无头尸身后,我站起来一脚脚狠狠的踹在无头尸身上,踹了十几脚后,我心中的怨气总算是宣泄了些。
心中平静点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如果躺在地上的无头尸身不是闫主任,那么他怎么会用闫主任的手机来拨打我的手机。
越想我越觉得头疼,自从进入手术室后一切似乎都变了,陈定生死不明,医院出了命案,我又上了一辆邪门的公交车,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前一阶段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开始受到因果报应了。
怎么回事,李小墨怎么还不起来?我奇怪的皱起了眉头,最后忍不住走了过去,到了后我拍了拍李小墨的肩膀。
拍了好几下,李小墨还是没有醒。
这下子我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又用力的拍了几下,我估计李小墨该感觉到疼了,谁知道她还是一动不动。不对,我紧张用手指探了探李小墨的鼻息。
有呼吸。
奇怪的是死活就是叫不醒。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扑哧扑哧的声音。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一定是公交车门打开了。
转身一看果然是,随后我转身一边摇晃一边呼喊着李小墨,过了差不多十二三分钟,李小墨总算是睁开了眼。
但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看起来让我觉得十分的别扭。
李小墨,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可是李小墨一声不吭,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上的波动,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
又问了几句,我渐渐的明白李小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就像是中邪了,或者说是被勾去了魂魄,变成了个毫无意识的躯壳,转身望了望敞开的公交车门,我真担心公交车门下一刻会关上,没办法,我只好抱起状态诡异的李小墨,朝着敞开的车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