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验尸房,由于要保存尸体,室内温度开得很低,我担心李小墨会冷,又立刻想起人家的体质和比我强多了,马上打消了关心李小墨的念头。李小墨关上门,我们走到金属台旁,叶柯开了灯,将白布从尸体上揭开。李小墨看见被解剖地有些支离破碎的尸体,脸色变了变,我知道她虽然神勇,但也不是无敌的,再说了就连我看着都还有点发憷,心说叶柯后来应该又解剖过一次,尸体比昨天我看见的还要零碎一点。
叶柯摘下眼镜,闭起双眼深吸了口气,突然向我道:“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又回来工作了一个通宵,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今天和同事一起验尸,我们的报告有差异,我坚持递交我的报告,就在办公室吵起来了。”
我避开询问争执的内容,向叶柯道:“什么地方想不通?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在叶柯说他有困惑之处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昨晚我想到的那些问题,如果叶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那当然最好不过。
叶柯迟疑了一下,他似乎有些忌讳李小墨在场,但还是皱着眉头开口:“萧晨,我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只有胸口和后脑遭到袭击,我认为这是个很大的疑点,以我父亲的能力,在被歹徒持刀攻击的时候,一定会有所反抗,但他的尸体上却看不到任何反抗过的痕迹。同事不认同我的说法,他认为很可能后脑重伤在前,刀伤在后,至于为什么砍这么多刀,只不过是仇家报复,而我父亲因为后脑颅骨破裂颅内大出血,也没能力反抗,因为我们也没发现我父亲在死前遭到捆绑限制行动……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是我没注意到的,只要找到这个细节,案子可能会很快水落石出,如果不深究我父亲为什么不反抗这一点,刑警大队只能大海捞针地找那些犯罪嫌疑人,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我点头,立刻和叶柯分享了自己的疑虑,但就目前的线索,我们即便觉得有不寻常的地方,也没办法解开这个谜团。为此,我和叶柯都有些气馁,李小墨却在这时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忙借故李小墨觉得冷,想陪她出去加件衣服再回来,叶柯不疑有他,点头同意了。
和李小墨离开验尸房,在更衣室门口,我靠着房门问李小墨:“小墨,怎么了?”
李小墨在里面一边加衣服一边说:“胸口的刀伤是什么样子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她这问题里的意思,只好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李小墨拉开门出来,看着我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撞邪了?”
“撞邪?”
李小墨耸了耸肩:“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如果按照你们所说,一个五大三粗的资深刑警,在面对歹徒持刀袭击的时候却不反抗,身上又没有被捆绑的痕迹,那或许会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不愿意反抗,但我想不出他为什么不愿意;第二,就是可能撞邪了,在被鬼迷住的情况下,有可能被砍伤也不会还手。”
“不会吧,有这么玄吗?”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我遇见的事,总是得跟撞邪扯上关系?但一想起水无烟的卦象,我又隐隐觉得事情可能真的如李小墨所说,叶柯的父亲在撞鬼的情况下死亡。但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叶柯继续讨论了,而即便我能和邢国强提一提,人家是刑警,总不能什么解不开的谜都往灵异事件上套吧。
我想了想,向李小墨道:“那小墨,就你看来,叶柯父亲的遗体上有没有什么非自然的力量或磁场存在?”
李小墨摇了摇头:“如果有,我就能明确告诉你他是因为撞邪而死,就是什么都没感应到,我才会说只是我的推测。不过不管怎么样,你尽快把尸体缝好,我们尽快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我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老感觉要出事,早做准备为好。”
我笑道:“是不是那个来了?”
李小墨一个巴掌抡我后脑勺上:“萧晨!不想活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封进紫金葫芦里吃吃苦,你才嘴上能把门!”
“我错了我错了……轻点声,这层楼就三个人一具尸体,小心被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姑奶奶行得正坐得端,让鬼听见都不怕。”
“让人听见,就知道你原来这么霸道彪悍。”说完这话,我脚底抹油一溜烟蹿回了验尸房,要是没叶柯坐镇,李小墨得把我嘴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