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把何冬拉开,哄她先办正事,出去了再找白仲卿的麻烦。三人一合计,既然我从一楼一路这么上来,都没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先来通往老巢的入口也不会再这几层楼。而五层最后的那扇门里有一只白仲卿所说的“脑魔”,按白仲卿的意思,飞僵的老巢不可能和其他鬼怪合用一屋,我也觉得它不想是个喜欢找室友的东西。
但为了保证脑魔不会在我们和飞僵干上的时候冲出来搅局,白仲卿会先把它给除掉,我和何冬定力不够,就不和他进去,以免再次中了魔障。白仲卿一脚踹烂铁门上早就锈坏了的锁,攥着青铜铃进去了,铁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关上,我和何冬都有些担心。
不过没过多久,白仲卿就开门出来了,我见他脸色不大好,忙问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什么的。白仲卿说这脑魔道行不深,如果不是之前他们进来的时候刚结完阵,状态还没调整过来,无意间看到了它的眼睛,也不至于着了道,所以一旦有了防备,处理起来很简单,只是消耗了点元气而已。
我暗想白仲卿说得轻松,但脑魔创造的幻象却实在厉害,不仅把何冬弄得疯疯癫癫,连李小墨都拔剑搞内讧。白仲卿虽说“简单”,想必仍然还是个不好对付的玩意儿,而这无疑也让我对白仲卿的实力又多了一丝敬仰。这小子是不是掉过悬崖摸着了什么奇遇啊?
解决了脑魔,五楼也就让我们扫荡干净了,再上一层的六楼,是这件事的终结点。白仲卿打头阵,我断后,三人谨慎地向着六楼走了上去。
“啪!”
就在我跟在何冬后面跨上楼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响。我心脏一紧,立刻回头看去,就见在楼梯口凌乱的脚印中间,隐约出现了那个诡异的圆形斑点!我马上想到当时在白仲卿家里,我在噩梦中看见的场景——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儿,蜷缩着砸在地上,“啪”,一个圆形斑点。
我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跟直蹿上后脊梁,我紧盯着那个斑点,小声喊了声:“喂!”
我想叫白仲卿和何冬注意那圆形斑点,提醒他们红衣女鬼来了,然而这一声喊完,却没听见任何回应。我一愣,心说不是这么倒霉吧,一转头,身后的楼梯上空空如也,两人竟然都消失了!没错,是消失,因为在听见那声“啪”之后,我没有再听见任何脚步声,以及白仲卿那只青铜铃的声音,这就证明在我转过头去看圆形斑点的时候,两个人都凭空消失了。
我暗骂你大爷的,立刻回头又去看那圆形斑点,然而让我愕然的是,眼前的楼梯上不仅没有什么圆形斑点,连我们的脚印都没了!灰扑扑的地上,只有一层厚厚的积灰。我登时风中凌乱了,怎么回事,我这就一转头再一回头的空当,谁还给把这儿恢复出厂设置了?
但很快,我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从楼梯上能够看到走廊的情况,之前我们离开的时候,走廊最后那扇被白仲卿踹坏的门是开着的,我们谁也没给鬼关家门的心情,但现在,那扇门却是关上的,相反,靠近楼梯的第三扇铁门,却开着。
我立刻意识到在我这转头回头的几秒时间里,我好像误入了另一个空间,也就是当时李小墨和郭大顺遇见的那事。我暗自定了定神,下楼后向着开着的第三扇门走了过去。手里的紫竹针已经攥出了一层湿汗,我一边在脑子里安慰自己见着什么都没什么可怕的,反正你已经见多了,但一边又因为各种各样的想象把自个儿吓得不轻。
等走到铁门前时,我鼻梁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我伸出一手拉着门把手,缓缓把门拉开向屋里看了过去,正见屋里猛然闪过一个黑影。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面门前就是一阵劲风袭来,我大惊失色,手里紫竹针立刻就扎了出去,正刺中一个肉体,就听对面传来“哎哟”一声。
我一愣,这不对,鬼怪让紫竹针扎中了哪会发出这种声音,忙定睛一看,一下就怒了:“郭大顺!你攻击我干什么!”
郭大顺捂着让紫竹针刺中的右胸,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我暗道不是扎中****了吧……忙把脸上怒气给换了,赔笑道:“郭大师,你说你干嘛突然攻击我,我这……正当防卫。”
郭大顺揉着右胸皱眉道:“谁知道是你,我以为红眼睛那玩意儿又回来了!等等……萧晨,你好了?!”
“哥!轻点声,咱们这是在敌区!”我一把捂住郭大顺的嘴,皱眉道,“小墨找到了飞僵的老巢,我就醒过来了,现在正在找她,我本来刚才还和何冬还有白仲卿碰过面,一转头却不见了他们俩。”
“你跨楼了。”郭大顺拉下我的手,压低了声音道。
“跨、跨楼?我听过跳楼,我跨什么楼?”
郭大顺将伏魔尺收进袖子里,向我道:“我也是刚才才发现,咱们一直以为只在最靠近马路的那栋楼里活动,所有的事也都是在那栋楼里发生的,但其实不是。这地方的几栋楼是连在一起的,不知道那飞僵用了什么妖术,我们会在各个地方误入到另外一栋楼里,因为这些老楼的格局都一模一样,所以不仔细观察就会以为自己仍然在之前的那栋楼。”
说到这儿,郭大顺从衣袋里摸出一袋糯米:“我担心又中鬼打墙,就沿路撒了不少糯米,我也是因为找不到之前自己洒下的糯米,才发现自己跨楼了。”
我立刻回想了一下自己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糯米,可当时神经实在紧绷地厉害,一门心思找李小墨,根本没注意这么小的糯米。这时,郭大顺“咦”了一声,问我:“你来了,无烟呢?”
我一愣,对了,水无烟还在我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