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愕然,如果白仲卿知道怎么破解魔障,为什么还会被脑魔攻击,还需要借青铜铃来解障?这小子……难道又在骗我?
郭大顺点了点头道:“对,在咱们结完阵进来之后,李小墨说首要一点就是替你找回脑子,但飞僵的巢穴一定盘踞着极重的尸气和瘴气,不是轻易能闯进去的。姓白那小子就教李小墨,用舌尖的血,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画一个古怪的符文,等血液干了之后,再用食指的血在符文周围画上一个圈定法,最后随便用什么法子开天眼,就能找到瘴阵的破绽,突围而出。但据他所说,这法子有个缺点,当舌尖血和心血重叠之后,人的魂魄就被这符咒困住了,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离开魔障,灵魂将被拉近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心头一跳,根本顾不上别的信息,脱口就问:“规定的时间是多久?”
“以施术者的道行论长短,最长也就只有三个钟头。”
三个钟头,李小墨早就过了这个时间!我心急如焚,抓着郭大顺道:“那符文什么样子,教我!小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如果她还在这老巢里,一定已经……”我说不下去,后话噎在喉咙口,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刮得喉管火辣辣的痛。
郭大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又不敢轻信白仲卿的话。我急道:“别想了,既然我脑子找回来了,小墨一定突破了巢穴的魔障,这方法肯定有用!”
“但这法子太危险了。”
我忽然就乐了:“现在离天亮也不过两个小时,如果我们走不出这栋楼,一样会死。我必须赌一把,我不能让小墨一个人待在这鬼地方。”
郭大顺犹豫一阵,最终点了头。我们按照白仲卿说的方法在胸口画上符文,当第一轮符文画完,我和他竟然同时感觉胸口一通,一阵火烧般的痛感顺着表皮瞬间印进了骨肉里。我和郭大顺双双闷哼一声,生抗住这阵痛楚,等血液干涸之后,又各自咬破手指在符文外围画上一个圈。当圆圈画完,胸口竟登时仿佛被冰锥扎刺一般疼痛,我暗骂白仲卿这小子会的招数怎么都这么阴邪,他不该是命师,是苗疆蛊师才对。
画完符文,我和郭大顺已经痛得满头大汗,我将衣领扣上,让郭大顺给我开了天眼。天眼一开,我只觉四周阴风大作,环境温度竟然急速下降,我知道,这法子真的起了作用。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不是什么点着油灯的走廊,而是一个巨大的、堆满了尸体的洞穴!这些尸体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全都仿佛堆填区的垃圾一样被随意地扔在一起。一些尸体正在腐烂,散发着惊人的恶臭,而更多的则是森森白骨,铺满了地面。
我毛骨悚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踩上一根人类腿骨,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我急忙伸手撑着一旁的尸堆,借力稳住身形,却感觉下手的地方滑腻腻的一片,我站稳抬手一看,手上竟然是黄白相间的脑组织!
“呕!”
我转头险些吐出来,急忙将手在白骨上刮擦几下。郭大顺握着伏魔尺,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珠子却在左右转动,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动静。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皱起眉头,却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道:“那只飞僵不在这儿。”
“那小墨呢?”
“我不是雷达,只能根据这里的尸气来判断,如果飞僵在,尸气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更何况咱们进来这么半天了,也不见它冲出来攻击。”
“那咱们干站着干什么?”一听飞僵不在,我也急忙就往尸堆里走,四下寻找李小墨的身影。就在我走到一处大部分都是腐烂尸体的地方时,突然听见尸堆里“咔哒”一响,我心脏直提上嗓子眼,忙冲郭大顺招手示意他过来。然而没等郭大顺靠近,那尸堆忽然就动了,我惊退两步,见尸群下面陡然冲出一个灰白的东西,冲着我的脸就飞了过来!
寄生小鬼!紫竹针!
我立刻闭上嘴,那东西呼啦一下就贴在了我脸上,我也不急着扯它,只在它背上的肉瘤上一通乱摸,还真摸到了紫竹针的针鼻。我心里大喜,两指夹住紫竹针用力往外一拔,那小鬼“吱吱”怪叫,从我脸上脱落下去,摔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再也不动了。
我一脚踢飞那小鬼,针眼就看紫竹针有没有损坏,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让我登时就愣了——紫竹针竟然变得一片乌黑!我以为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忙拿衣服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针上的黑色。郭大顺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把紫竹针给他看,他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会这样?”郭大顺问。
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怎么办?紫竹针是不是让什么东西感染了?那只飞僵?”
郭大顺思考了一会儿,正要回话,整个洞穴却突然震动了起来,同时阴气暴涨,我只觉肩上一股巨力压来,两腿一软,险些被压得跪在地上!郭大顺脸色大变,将我往自己身后一撸,只说了两个字。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