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邢国强动怒,刑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罗秘书和两个保镖护送白二老爷上了辆奔驰,在夜色里驶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我暗叹有钱人真不一样,这房子地处田地中央,四面都是田坎,除了越野车开进来没问题,其他任何车子进入一定会刮花底盘,这老爷子也不心疼车,竟然让司机开着奔驰到门口来接。
白二老爷虽然走了,但他的保镖没走全,石劲和一个炮灰男留了下,尽忠职守地站在大屋门口守着。等这波小小的骚动过去,白仲卿才转向邢国强道:“我想萧晨既然能请动你到这儿搜查,关于这件连环杀人案,他应该跟你说过不少情况了?”
邢国强回头看了我一眼,向白仲卿点头:“没错,我知道这件事是一只千年僵尸所为,不过,这僵尸的背后,恐怕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操纵吧?”
“我不知道。”白仲卿道。
他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懵了,邢国强憋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那你说有关于这件案子的资料?”
“我要告诉你的,不是什么背后的势力。”白仲卿咳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下两口茶水润嗓,补充道,“是怎么处理和上报这件案子。”
邢国强闻言皱紧眉头,白仲卿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邢国强。邢国强接过照片一看,上面是个光头腆肚的男人,脖子上挂了串沉甸甸的大金链子,腋窝里夹着个名牌鳄鱼皮包,正拿着本****杂志翻看。照片显然是偷拍的,邢国强一头雾水,不明白白仲卿想干什么。
白仲卿指指照片道:“这件案子,他来背。”
“什么?”邢国强蹭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你让我找替罪羊?!”
我和郭大顺也被白仲卿这个说法惊到了,这小子想干什么,他跟着光头金链子有仇?趁机整死对方?食脑案可不是一般案子,和医院惨案一样,这在唯物主义者眼里就是变态连环杀人案,抓着就是判死刑的量,绝无二话。
白仲卿见邢国强脸色铁青,长叹了口气,又露出他那惯有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招手让邢国强坐下,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道:“他已经死了,死在萧晨的脑子被盗之前。”
我一愣,本能地皱起了眉头。我一直以为我是飞僵下手的第一个目标,按照白仲卿这个说法,我是第二个?
“在萧晨前往刑警大队帮你们……我也不知道是做些什么的时候,这男人就已经死了,而且他并没有被开颅,和萧晨一样,他是被挖空了脑子,浑浑噩噩三天之后才气绝身亡的。这人之前是我的客户,矿区老板,我帮他做过风水相学一类勘测。发现他离奇死亡之后,我才着手调查飞僵的事,也才能一早通知萧晨小心。”
白仲卿一阵咳嗽,我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就让他先缓缓,休息休息再说。白仲卿摆了摆手,端起杯子又喝了几口茶,才继续道:“这人好收藏,家里古物很多,虽然是个暴发户,但一百件东西里总有那么一两件是真有灵气的,所以他也或多或少沾着异术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飞僵特意挖空他的大脑慢慢享用的原因。这个人既然死了,你们也不可能抓到飞僵,索性,就让他扛下这件事,你的报告也好看,社会上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
“不可能,他如果被定罪,他的家人怎么办?”
“他没有家人,咳……”白仲卿腾手一抹嘴角,“父母早亡,前期三年前就跟他分开了,这人不孕不育,没有孩子,后来包了个情人,在他没了脑子的第二天,那女人卷了一笔钱跑了。无亲无故,最好的人选。”
“可就算我肯让他定罪,可这人早就死了,谁会相信一个死人杀人?”
“只要看见他还在动不就行了?”
白仲卿这话让邢国强一愣,我脑子里蓦地闪过什么,脱口道:“你想暂借命格,让这人‘活’过来?”
白仲卿看了我一眼,点头,向邢国强道:“我能让他以活人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要随便找个人假装被袭击,你调动你的警员当场捉拿他,在拘留所里他会‘畏罪自杀’,即便法医诊断他已经死了多日,也不会有人相信法医的判断。毕竟,死人怎么可能会动呢。”
我让白仲卿说得浑身一个激灵,想象这一众警察扑向这早就死去的男人的荒唐画面,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恐惧。生、死,对于白仲卿而言究竟是什么概念?他能让这男人“活”过来,也能让命格已损的李小墨“活”过来,而他自己,却每天都恐惧着三十岁大限的突然来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必须找个机会问清楚这件事,我想,我必须知道白仲卿是不是真的活不过三十岁,也必须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