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雾水,郭大顺却变了脸色,但他没说话,沉着张脸看着白仲卿。我看了看郭大顺,又看了看白仲卿,叹口气道:“二位世外高人,这些专业术语小生在下鄙人我真的不懂,能不能烦请哪位解释解释?”
“聚尸是一种邪门道术。”郭大顺开口了,“将先天或后天拥有一定灵气的人的尸身以阵法困住,对该尸身上尚未脱离身体的灵魂进行严刑拷打,逼迫魂魄吐出身前所吸纳的灵气,将这种起聚合成不规则的丹丸,再割开尸体下颚取出尸油,用尸油浸泡丹丸一段时间,尸丹即可炼成。这种尸丹对普通人毫无用处,但对灵异圈子里的专业人士,却是不错的宝贝,就像我们猎鬼人,伏魔尺总有损坏显钝的一天,只要利用尸丹的粉末打磨伏魔尺,就可以让它再露锋芒。”
白仲卿点头道:“而对于命师,这种尸丹在每次调换命格的时候服用,可以增强命师对命格及附体英灵的掌控,大大增强命师的力量。”
我皱起眉头,后背有些发凉。
“你已经很厉害了……还需要……”
“厉害就不会伤成现在这样。”白仲卿一句话将我噎得无法反驳,没错,一直以来白仲卿都是我们之中最强的那个,我对他的钦佩可谓与日俱增,但这次面对千年僵尸,他还是吃了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白仲卿这种傲慢的个性,不会容忍自己屈居人后。
我只好掐断这个话题。此时,厨房离远远飘来一阵饭菜香气。我们都是苦战一夜未进粒米的人,一闻到这股气味肚子立刻“咕噜”叫唤,也再聊不下去,忙着收拾收拾上桌吃饭。
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倒不是饭桌上出了什么问题,而是罗秘书、石劲和剩下那炮灰保镖没上桌子,一直守在旁边。我和郭大顺没见过这种场面,吃得险些噎住,罗秘书似乎察觉到我和郭大顺的尴尬,招呼石劲和另一个保镖一同退到门外,不想这让我和郭大顺更吃不下去,心里总觉得这滋味有些奇怪。
白仲卿倒是不在乎那些,他估计早都习惯了,只是伤势难愈,他吃不下多少东西,都是捡一些绵软好咽的食物下口,看得我和郭大顺更没了食欲。晚上八点过,我们吃完饭,郭大顺给水无烟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
我则给何冬和陈定都分别打了电话,陈定那边早就和邢国强勾兑好了,知道我这边没事,何冬就不一样了,她似乎拜托钟家使命找了一下午,一直没有我的消息,差点就急哭了。
我哄了半天终于把何冬哄好,这才挂了电话,问白仲卿需要我和郭大顺做什么。白仲卿带我们上了二楼,用铜钱摆出一个圆形的阵法,让郭大顺盘腿坐在中央,并把伏魔尺放在两腿之上,说是要借伏魔尺的力量打通阴阳。而我只需要在白仲卿换命的时候,保证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就行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实打实地帮到白仲卿,只好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当门神。或许是因为身上有伤,白仲卿这次调换命格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我险些在门口睡着,好不容易撑住眼皮,才听见屋里传来白仲卿的声音:“行了。”
我转头看去,白仲卿坐回了床上,裹着外套的手有些发抖。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冷还是体力消耗过大,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现象,我问白仲卿需不需要让罗秘书去拿件厚实的外套来,白仲卿摇了摇头拒绝了。郭大顺问白仲卿命格调换之后,是不是那煤矿老板的尸体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白仲卿摆手道:“没那么快,今天晚上过后,大概明早七八点才会有动静,在这期间,你的伏魔尺要一直摆在铜钱阵中央,我现在没那个力气支撑命桥。”
郭大顺看了眼地上的伏魔尺,似乎不太放心。白仲卿又道:“你在这儿睡,我换个房间,明天事情一解决,你直接拿走这东西。”
说完,白仲卿叫来那炮灰保镖,告诉他明天早晨需要前往某个高档小区,在遇见一个秃头带大金链子的男人时,就装作被男人袭击倒在地上,其余的事不用去管。保镖领命,白仲卿又让罗秘书找来合适的血浆包,算是演戏做足全套。末了,白仲卿让我联系邢国强,将这边安排的情况向邢国强知会了一声,让他明早一定记得带队前往捉拿“杀人凶手”。
零零总总布置妥当,已经到了午夜,我也不便这个时候回家,只好在白二老爷家又住了一晚。老实说,白二老爷家里的床铺的确舒服得不像话,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加上自己疲惫至极,这一觉睡得十分黑甜。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忙爬起来洗漱,去找郭大顺和白仲卿。
郭大顺已经醒了很久,告诉我早上邢国强来了电话,称人已经抓到了,正押往当地拘留所等候提审,这个连环食脑案总算落下了帷幕。罗秘书给我和郭大顺准备了午餐,我们也不好推辞,索性不客气直接吃了。
吃完午餐白仲卿还在睡,我想跟白仲卿道个别,顺便趁他还没飞往上海,找机会问问他三十岁大限那件事。
没想来到白仲卿卧房门口,石劲点着根烟一边抽一边守着,我问石劲白仲卿醒了吗,石劲摇头,递给我一根烟道:“一直在睡,小少爷这次元气大伤,恐怕得修养半把年吧。”
我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头借着石劲递过来的火点燃了香烟,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