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头,问白仲卿:“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对付我?”
“……你别问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李小墨、郭大顺,这两个人你可以相信,在老楼里他们都是拼了命在帮你。至于其他人,就靠你自己去悟了。我这么说不是想挑拨你和谁的关系,而是我手头的信息也不全,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
“……”
我没有说话,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不想让白仲卿三两句就把我牵着鼻子走。没错,当确定他想要利用紫竹针的力量后,我原本对他仅存的那点信任,都化成了猜疑。我知道他不会害死我,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我。
白仲卿似乎察觉到我的态度,他笑出一声:“警惕就对了。好了萧晨,我要挂了,再见吧。”
我还没回应,白仲卿已经撩了电话。我举着电话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陈定过来问我什么情况,煲电话粥呢?我只好笑笑,把手机关上收了起来。
当晚在陈定家吃了晚饭,李小墨喝了陈妈妈炖的一大碗鸡汤,胃口似乎好了不少。见她气色开始逐渐红润,我也就放了心,让陈定如果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这就离开了陈定家。
回家简单洗了个澡,我拆下头上的绷带,重新给后脑上了药,心说好在老子脑壳硬,不然保不齐这会儿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看着浑身上下的淤青和擦伤,我扶着镜子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男人嘛,带点疤更帅,就是留疤之前那段疼痛的日子不太好过。
两天之后,李小墨已经可以蹦蹦跳跳了,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道观,我和陈定去给她买车票。李小墨不乐意,非说要借两摩托车一路飙回去,被我和陈定骂了个狗血淋头。护送李小默回到那个破败的道观,又帮她收拾了下久未收拾的房间,我和陈定才辞别离开。
在回市里的路上,我接到了邢国强的电话,得知他们抓来的那个光头金链子已经“自杀”了,尸体迅速腐烂,长满了尸斑,让叶柯在验尸的时候一脸震惊。我想到叶柯那么正儿八经的人面对那个场景的表情,不由得一阵好笑。说完食脑案的后续情况,邢国强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告诉他能吃能睡,就是浑身的酸痛感还没下去。
邢国强道:“这时候说这些虽然不合适,但也没办法。食脑案尘埃落定之后,叶柯的工作就回到了他父亲的案子上,整尸的事……恐怕还得麻烦你。”
我点头应下,说现在在车上,明天就去刑警队报道。邢国强想让我再休息两天,让我给推脱了,天知道我现在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那些诡谲可怕的阴谋,我实在不想让自己被自己吓死,不如找点事做,以分散注意力。
第二天一早,我在包着绷带的脑袋上扣了一顶帽子,乘车到了刑警大队。又是一系列手续后才进到大院里,我给邢国强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外面出警,我告诉他我到队里了,现在直接去找叶柯。
挂断电话,我径直去往叶柯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锁着门,我敲了十来下,叶柯才满脸倦容地过来开门。我见他脸色难看,挂着两大个黑眼圈,忙问怎么回事。
叶柯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水,也给自己的被子里冲了不少热水,一边喝,一边在办公椅上坐下,叹气道:“昨天邢队长跟我说你今天来,我真的很高兴……萧晨,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更何况这也是我的工作。”
叶柯点点头:“食脑案一结束,我就不得不把所有精力放在……我父亲的案子上……我真的不明白,食脑案这么诡异可怕的案子都破了,在找不到凶器,问不出任何口供,甚至凶手自杀身亡的情况下都破了……为什么我父亲的案子……”说到这儿,叶柯嗓子一紧,忙又低头喝水克制住情绪。
我理解他的想法,食脑案如果不是白仲卿扔出一个光头大链子来定罪,这案子必成悬案,而且可能一辈子都破不了,但现在它就这么破了,带着巨大的谜团被录入了侦破案件档案里。而叶柯父亲的死,只是伤势有些奇怪,但前因后果都是十分明了的,无非就是叶柯父亲在追凶过程中被发现,继而被犯罪团伙杀死而已,却拖了这么久,仍然悬而未破。
换了是我,我也想不通,更何况叶柯这种本来就有些偏执的人。
好一会儿,叶柯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扶了一把眼镜,长松出口气,向我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翻看关于我父亲侦办的案件的资料,一直没有收获,其他同事也找不到任何新线索。我昨天向上面提出重新验尸,也被驳回了……或许三天之后,再没有任何进展,我父亲就会火化下葬。”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道:“天网恢恢,一定能找到杀害叶叔的凶手。”
叶柯惨然一笑,将杯子放下:“萧晨,我父亲的仪容整理,就麻烦你了……我希望他能走得体体面面,虽然案子没破,他可能不会那么安心。”
“你放心,我会尽力做好我的工作。”我看向叶柯,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