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叶柯、邢国强面面相觑,等着夫妇说下去。那妇女满脸愁容,继续道:“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娇娇,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想跟人家在一起。娇娇说没有,说她是在帮朋友挑,我们都信了她这话,可有一天晚上,娇娇睡觉的时候说的几句梦话,把我们吓得不轻,我们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梦话?”
妇女点了点头:“娇娇说什么……绣球,绣球招婿,还要穿红嫁衣,和相公一起走白骨路还是什么的。”
一听妇女这话,我浑身都窜起了鸡皮疙瘩。“血绣球,抛绣球,一抛抛到白骨沟……”这是那红衣女鬼说过的话啊!
见我脸色大变,叶柯有些奇怪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忙摆手,问那妇女然后呢。
妇女皱紧眉头道:“娇娇一晚上都在做那个梦,我们这才想起当时娇娇让我们帮她挑的婚纱里,有一套大红色旗袍一样的婚裙。我觉得那裙子不好看,跟娇娇说这个年代谁还穿这样的婚纱,都是白婚纱,在教堂里,可漂亮了。娇娇却特别喜欢那套婚裙,还说女人就该穿这样的嫁衣。”
中年男人插话道:“听见娇娇说这种梦话,我当时就上去叫醒她,问她是做什么梦了,怎么满脑子都惦记着红婚纱。娇娇却说她在梦里见到一个姐姐,那姐姐就穿着很漂亮的红色婚裙,还说什么要给娇娇用绣球找个好男人。我以为娇娇工作压力太大,心理出了毛病,第二天就给娇娇联系了心理医生。可……可没想到当天晚上娇娇就出事了,而且……而且尸体旁真的放了一颗血红的绣球!”
我脑子里“嗡”一声就炸了,心说飞僵不是已经带着那几栋老楼跑路了吗?那些红衣女鬼应该也跟着飞僵走了才对,怎么会这个时候跑出来害人……
妇女说得伤心,拿袖子来来回回擦着眼睛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我们娇娇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不然怎么会有什么绣球什么穿着红婚纱的姐姐?一定是人对娇娇干了什么事,她才会突然暴毙的。”
我皱紧眉头,拉着邢国强走到一边。邢国强见我脸色难看,也皱起了眉头:“萧晨,你想跟我说什么?”
“邢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在飞僵老巢里,还遇见过其他几只恶鬼,一种长颈鬼,一种能迷惑人的脑魔,还有一种……就是身穿红嫁纱的红衣女鬼。那女鬼穿的婚裙,就是大红的旗袍,她手里拿着的,也是一颗红绣球。”
这话一出,邢国强脸色登时就黑了:“你不是说那只千年僵尸已经跑了吗?”
“没错……我们一致认为飞僵已经离开了,而那些长颈鬼和红衣女鬼,也应该跟着飞僵离开才对。我不知道为什么,红衣女鬼还会出来作祟害人……”
“现在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儿是被女鬼害死的吧?我报告也没法写啊。”
我忙按住邢国强,叹了口气道:“现在李小墨回到道观,白仲卿去了上海,郭大顺和水无烟都走了,我身边没有一个灵异圈子里的人。如果要处理这件事,我得先联系上他们其中一个,请他们出手帮忙。但现在必须先安抚住这对夫妻,否则他们再闹起来,很可能把已经盖棺定论的食脑案重新牵扯出来,那时候就麻烦了。”
邢国强皱紧眉头思忖一阵,走到那对夫妇跟前道:“这样,既然你们有这么多古怪的地方,我立刻安排刑警对你们分别进行笔录,至于尸体,我们的法医也在,等笔录录完,案子上报立案之后,他会替你们的女儿验尸,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听邢国强这么说,那对夫妇对视了一眼,忙不迭地点头道谢。叶柯有些奇怪,拉着邢国强问怎么突然答应立案,案子一旦成立,牵连的事情可就广了。
邢国强对叶柯道:“关于红嫁衣和绣球的事,之前萧晨的朋友……就是那个被我们误以为是食脑案凶手的交警同志也遇见过,我认为这件事不简单,很可能其中真的有人在捣鬼。”
叶柯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向叶柯点头,表示邢国强说的是真的。邢国强这番话说的倒是很有水平,也不明说陈定遇见了什么,也不透露这事可能是恶鬼作祟,而且他也没说谎,飞僵的背后却是有另一股势力在运作,这股势力既然能操纵飞僵,也就能操纵红衣女鬼。
想到这儿,我这才意识到邢国强刚才在想什么,以及他为什么会答应立案调查。如果说飞僵是被人控制在捣乱,那红衣女鬼脱离飞僵,继续留在市里,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儿,很可能也是被人控制。邢国强一直很想找出食脑案的幕后操纵者,我们都能明确一点,这个幕后操纵者一定是个有勇有谋的高人,既然是人,就在邢国强的办案范围之内。
虽然邢国强接受了白仲卿提出的结案方法,但他绝不会放任一个人,在他管辖的市里闹出这么多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