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发麻,本能地想往后退,又猛地想起现在在自己后方的拐角,同样也有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暗暗攥紧紫竹针,心想反正两边都有麻烦,倒不如从拐角闯过去,一路上到大街还能打车回家。
这么想着,我立刻向后转身,却猛地撞上了一张惨白的人脸!我控制不住地惊叫出声,抄着紫竹针冲那脸就扎了过去,却被对方一把扣住了手腕。
“干什么?!”
那人开口了,声音浑厚有力,我一愣,这才发现站在跟前的是个肤色苍白的男人,他正一手扣住我攥着紫竹针的手,另一手提着一个红色的布包。我忙把紫竹针别进指缝里,避免让男人看见,果然他看了眼我的手,皱着眉头道:“想打人还是怎么的?”
“……哥们儿,人吓人吓死人,大半夜的走夜路本来就提心吊胆,你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我能不吓一跳吗?”
男人上下打量我一阵,看我也不像是真要闹事的,这才把手松开。我忙把紫竹针揣进口袋里,越过男人看了看V字的拐角处,却没在看见那块红色的布料。难道刚才我看见的东西,不是女人的裙子,而是这男人手里的布袋?他一直没动是因为在那儿嘘墙呢。
可是……我确定我刚才看见的布料是能随风晃动的,这男人的布袋就是再轻巧,放在地上也应该堆成一摞,而不是像裙子一样翩翩起舞吧。这么想着,我又急忙回头看了眼身后,却发现原本在不远处面对墙壁站着的红裙女人,也不见了。
“喂,看什么呢?让让道儿,我挤不过去。”
男人皱眉开口,我顿了顿,举一手表示抱歉,随即退到了墙边让那男人过路。等男人走远,我才重新将紫竹针攥在手里,向着那神秘的拐角靠了过去。然而这次,我却再没看见什么红色裙子或是红色布料,只有一条通往车水马龙的街道的窄巷。
我纵使心里疑虑顿生,眼下也没办法解决,或许……这段时间总是遇见神秘古怪的事,让我的大脑产生了一种不合理的应激反应,以至于看见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看来不只是叶柯,连我也需要适当地放松一下,否则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变成神经病。
走出窄巷,我在街边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师傅我家的地址后,靠着车座小睡了一觉。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块十一点了,我简单洗了个澡,正准备上床睡觉,电话却响了。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人给我来电话。
接通电话,对面却传来了何冬的声音:“萧医生,睡了吗?”
我一愣,问何冬怎么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何冬说她的手机坏了,这是在宴会上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来的电话。宴会上?我有些愕然,下意识想起了刚才在窄巷中看见的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又急忙摇头把那画面甩出去,问何冬找我什么事。
“萧医生……那些女人,还没走。”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何冬在说什么,然而等她说出后话,我才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冰凉。何冬的声音有些颤抖:“今天我在柏马酒楼吃喜宴,本来一直都挺好,从新娘新郎出场,到请双方父母致辞,其乐融融的,那新娘子也挺漂亮,可是后来……新娘新浪要开始敬酒了,伴娘陪新娘去休息室换了一条红色的露背长裙,裙子刚一换上,新娘就不对劲了,满宴会跑着要找她的‘相公’,大家以为新娘想闹闹气氛,把新郎推到新娘跟前,让新郎去亲新娘……结果……结果新娘把新郎的舌头给咬断了,然后从十六楼撞碎落地窗跳楼自杀……我的手机就是准备拦着新娘的时候,被带着一块儿摔出去的……”
我感觉一道凉意顺着后背就蹿上了脊梁,何冬哆嗦了一阵,带着点哭腔向我道:“萧医生,我好害怕啊……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女鬼是怎么缠上新娘的,我本来应该察觉到的,但是没有……什么阴气我都没有感觉到,新娘就这么死了……萧医生,我们在老楼里的时候,对付过这群女鬼,我、我会不会也被她们害死啊……”
“别瞎说!”
我怒斥出声,又意识到这个时候吼何冬没有任何作用。我放轻语气,问何冬现在人在哪儿,她说还在酒楼,警察来了,正在一个个地做笔录询问案发当时的情况。我犹豫了一会儿,问何冬新娘子是不是瘦瘦高高的,头发很长,差不多到腰线的位置,穿得长裙几乎拖到地上,很难看见她的脚。
何冬顿了顿,疑惑道:“咦,萧医生你怎么知道?是是,就跟你说的一样。”
我冷汗爬满后背,又问何冬:“柏马酒楼在哪儿?”
“航天大道西吧,反正就是靠近市刑警大队那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