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邢国强听我喃喃,凑上来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皱眉想了一阵,我记得以前曾经接触过HCG值,但我早就不记得这东西和化验出的最后数字究竟代表什么了。我冲邢国强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继续往下看,立马就明白邢国强为什么在递给我验尸报告的时候神情那么奇怪,因为在叶柯递交的报告上,他在女尸的子宫内,发现了一团头发!
如果说在胃部发现,还可能是这女孩儿生前已经精神不正常,自己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但现在却是在女尸子宫里找到头发,只有一个原因——这是那些红衣女鬼的手笔。
我将验尸报告合上,转头看了邢国强一眼,见他脸色十分阴沉。邢国强向我道:“我知道这件案子是女鬼作祟,所以对于在女尸身体里发现任何古怪的东西这件事,不会感到非常惊讶。我奇怪的是,小叶对这件事的态度。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点头,晃了晃手里的验尸报告:“叶医生的报告只写到发现头发这部分,下面的结论却只字未落,这不符合他严谨的个性。”
“所以我觉得,小叶可能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你认为叶医生知道这是女鬼作祟?”
邢国强摇了摇头:“我用词可能不太准确,我的意思是,小叶可能知道些什么,至于他知不知道是女鬼作祟,这就不好说了,如果他知道,不应该会对我们阻拦他在晚上去验尸房有什么排斥感才对。”
我认为邢国强的说法准确性很高,他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在看人和分析事情这方面的能力非常强。我琢磨一阵,向邢国强道:“但现在我们坐在这儿瞎猜也不是办法,只有等叶医生回到刑警大队,可能才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消息。”
“我原本想在和你聊过之后就去找小叶,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但他竟然已经提前离开刑警大队了。”
“他该不会……”
跑路了吧?话还没出口,我立刻反驳了自己这个想法。叶柯离开刑警大队的时候,还穿着他的白大褂,所以我才会认为他是去出外勤任务去了,而且他的神色很坦然,并不像一个要跑路的人的紧张慌乱。再加上一直以来,叶柯在这件事里的角色都像是“局外人”,我和邢国强都知道娇娇死于鬼魂作祟,只有叶柯认为娇娇是被不法之徒通过一些古怪的手法弄死的,他不像是一早就插足了这件事才对。
当然,如果叶柯有极强的伪装技术,心机城府都深得可怕,也就不可能在验尸报告上留下这么明显的信息才对。
我和邢国强最终统一观点,等叶柯回到刑警大队后,由邢国强去试探试探他的想法,起码要问清楚关于那团头发的他持什么样的意见。决定之后,邢国强又问我去找专业人士的结果如何,我这才想起自己从李小墨那儿学来了几招,但符咒都还没画,我还得去买朱砂和特殊的油墨才行。
想到这儿,我对邢国强道:“从李小墨那儿请来了一些宝贝,要对付红衣女鬼应该不难,只是我现在还没准备好,需要再去采买一些必须用品。”我抬手看了看表,“今晚你们下班之前我能赶回来,把东西交给你一部分,如果再有起尸甚至红衣女鬼直接来袭,也能从容应对。”
邢国强知道我这边还没准备好,也没继续追问详情,只说到时候等我好消息。别过邢国强,我径直出了刑警大队,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琢磨了一阵,才决定到广门桥的花鸟市场去。虽然叫花鸟市场,但那里有不少卖字画和作画工具的铺子,总喜欢收一些十来岁的孩子教他们写字画画,所以应该能买到合适的墨水和朱砂,还有最重要的毛笔。
半个小时后,我乘车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我找当地的一个花店老板问了国画、书法班的具体位置,然后按照她所指的方位寻觅了过去。先是路过臭气熏天的狗场,转入鱼市,最后才找到了处于桥底长廊正中央的字画市场。我找了一家看起来门脸相对阔绰的店铺进去,问店员有没有骨胶较多的墨汁推荐,要很粘稠的那种。
店员说有,立刻给我找来了合适的墨汁,又让我试了试效果,很符合李小墨的要求。我又在这店里买了几支大小合适的毛笔,最后问店员有没有朱砂墨。
店员皱了皱眉,向我摇头笑道:“现在很少用到朱砂墨了,客人都是买这些墨汁去写书法的,谁会用朱砂写呀,就算是作画,那也有专门用来画画的水粉颜料嘛。水粉颜料你要吗?有红色的。”
我摆了摆手,问店员这附近哪家店铺可能有朱砂墨,店员又是一阵摇头:“这还真不清楚,这东西咱们这儿卖得少,也不会互相借来卖,所以不清楚哪家铺子会有,要不自己再转转?”
我心说不然还能怎么办,只好辞别店员,提着墨汁和毛笔往下一家铺子走。也不知道是老天不作美还是怎么的,我连问了三四家店,竟然没有一家有朱砂墨,唯一一家说有,但东西刚刚好卖完了,我要是早来一步说不定就能买到。我问店长是什么人买的,我去找那个人买就是,那店长摆摆手,说着广门桥下头道路错综复杂的,就算我知道是什么人买走了朱砂墨,也不一定能找着那个人,还不如再去逛逛别的铺子,兴许其他家就有朱砂墨呢。
没辙,我只好继续往市场的更深处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