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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在雨水的滋润下呈现出油绿的色泽。奢华的大理石公墓旁开满了白色的小花,石碑上的照片仍然崭新,上面的年轻女人意气风发,笑容桀骜。
雨丝密密的打在肩头,卡其色大衣被水汽晕开一团水渍。
沈煜城看了一会儿照片,放下那束水滴滚动的白蔷薇,坐在大理石上,看着母亲的照片。暗潮涌动的眼底逐渐变得冷清,缓缓地,轻笑起来,“妈,真快,一晃我都二十七了。”
看着冰冷的墓碑,他摸了摸那张照片,“你在下边可风光了吧,你的墓地我花了大钱来修,比沈老头还豪华。对,你可以去嘲笑他,死后他一无所有,墓地普普通通,一点也不上档次。”
他轻轻擦了擦眼睛,雨水淋得他有些视线模糊,“以前你总说沈老头会有报应,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有啊。他死后都没儿子送终——我一次也没去看过他,怎么样,跟你比起来,谁更狠?”
静静地坐着,冰冷的大理石散发着幽暗的黑光。放眼望去,整片山坡碧草一片。天色灰沉,空寂无人的世界里,最适合挥洒他放肆泛滥的悲伤。
他的童年是灰色的。
没有快乐,没有幸福,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在那间小小的,充满霉味的房子里,他日复一日的孤独着,每天都如此。他趴在窗台上,看着空空的巷子,偶尔看到有人走过,他就会马上躲起来——因为不想别人发现他,更不想别人发现他的寂寞。懒
“走开,孽种!”忘了从哪一天开始,五岁的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那时他被关得闷了,就打开门锁,走到那群正在嬉戏的孩子中间去。但是他们立即停止了玩耍,迅速聚成一团远离他。
虽然不甚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从他们鄙夷的神色里,他能明白,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