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欧阳伊怎么突然间拒绝去上学了？”林征暂时放下想不透的事情，问出关键。

“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早上欧阳伊醒来后，出去找了趟宣青河，然后就跑了回来，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丰叔唉声叹气地道，“她一整天不去上学，我怕会出事，只好让淼淼在里面陪她。中午淼淼出来过一次，说欧阳伊情绪非常不稳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征正想往大排档里走，听到这里却突然止步，双眉一扬：“你说她去找了趟宣青河？”

“是，大概七点钟左右。”

林征沉吟片刻，断然道：“丰叔，我手上有几件事，你派几个人替我办了。”带丰叔走到僻静处，把事情一一说出。

丰叔边听边记，听完后道：“明白，我会立刻派人去办。”

“荆六现在在哪？”林征接着问道。

“我找人带你去。”丰叔回头往大排档里叫了个小伙计出来，吩咐几句，后者立刻当头带路。

林征跟着他一路到了荆六养伤的那旧屋，伙计离开后，他才独自上了阁楼。阿强在里面坐着，见林征进来，惊喜地跳了起来：“林哥！你回来了！”

正躺在床上的荆六闻声抬眼，看清来的的确是林征后，一咬牙，从床上挣了起来，翻滚下地。

“你这是干嘛？”林征吃了一惊，赶紧上前相扶。

荆六却勉力跪了起来，惨然道：“林哥！我没用，没看好汪凯，你罚我吧！”

林征又好气又好笑，见他绑着纱布的伤处都渗出了血团，知道刚才的剧烈运作让他伤口迸裂，喝道：“罚你是必然的，但是不是现在！赶紧把伤给我养好，时候到了，你想躲也躲不掉！”

阿强赶紧上前把荆六扶回床上躺好，林征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荆六：“我会罚你，但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该受罚吗？”

荆六惭愧道：“我……我没办好事。”

“错！”林征冷冷打断他，“原因是你轻易受伤，让我手上少了可用之人！从我进北街开始，阿辉已经伤了，现在连你也受了重伤，你们一起跟我的三个人只剩下土仔一个，少了能去办事的人，让我本来满脑袋的计划登时都成了泡影，你说，你该不该罚！”

“该！”荆六既惊又惭，轰然应是。

“每一次教训都要成为你的经验，听着！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要做的不是把汪凯抓起来，而是全力保护自己，明白吗？”林征沉声道。

“明白了！”荆六大声应喏。

从阁楼上下来，林征双眉紧锁。

刚才对荆六说的话其实是他现在的心声，北街的混混不少，但是缺少了直接指挥他们的混混头，指挥起来就大为不便。阿辉、荆六接连受伤，使得林征手下只有丰叔和土仔可直接调用，人手上有点吃紧。

另有一层顾虑，就是这俩位一受伤，就少了管着下面小弟的人。现在林征刚刚抓到北街，还没完全站稳，如果有向彪的死党私下煽风点火，林征就会陷入内外交困的局面内。

这种情况下，林征只好依赖丰叔多年来在北街积下的人脉，希望他能主持好大局。

刚走出旧屋，不远处忽然有人唤道：“林先生！”

林征转头看去，剑眉陡扬：“正好我要找你！”

数米外站着的那人正是宣青河，闻言歉然一笑：“抱歉，昨晚出手情非得已，还请林先生见谅。”

林征哼了一声，走了过去，说道：“边走边说！”

宣青河知他是避免隔墙有耳，毫无异议地跟上他：“这事是双方责任，所以我希望彼此都让一步，不要计较。”

“双方责任？”林征不疾不缓地向前迈步，“我倒看不出来，你贸然出手这件事上我有什么责任。”

“让大小姐陷入危险之中，这就是林先生的不妥之处。”宣青河显然早有准备，回答得毫不犹豫。

林征哼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昨天来的是什么人？”

宣青河虽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仍是坦然回答：“警察。”

“那你告诉我，警察会伤害欧阳伊吗？”林征立刻逼问。

“这……”宣青河也不由语塞了。欧阳伊的身份只是个学生，警察要是抓了她，顶多也就审问一通，完全谈不上伤害。但昨晚情急，他却没想到这一点。

林征用眼角余光把他表情尽收眼内，话锋一转：“这事暂时放着，我们先说说另一件事——你早上到底对欧阳伊说了什么？”

宣青河眼中露出一丝愧疚：“我依着老板的吩咐，对昨晚的冲动做了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