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凌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瞬间消失,眼中清灵熠熠,带出几分光彩,嘴唇稍稍撅起,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凑到苏夫人跟前:“我哪里敢不顺着娘的意思,一大早您就让人送过来,我这睡都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手没掌握好便填到了下面的两行,本来到了书院想改的,可是莫先生说已经盖了皇上的打印,更改便是欺君,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您看我这一天累得,手都弄破了!”
苏千琳心中冷笑,下学早早的到了苏夫人这里便是想要看苏千凌的好戏,如今听到她这样说,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这样的说辞她都不会信,拿来哄苏夫人,简直是自讨苦吃!
只是,原本臆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听到苏千凌说受伤的时候,苏夫人赶紧拉过苏千凌的手,目光触及那一道红痕脸色瞬间变成了关心和担忧。
“你们都是怎么看着三小姐的,怎么受了这样的伤!赶紧把胡大夫请过来!”苏夫人心疼,眼中顿时溢出了泪水,养了这么大都没有动过一个手指头,如今上个课就成了这样,哪里受得了。
苏千琳跪在苏夫人跟前捶着腿,原本勾起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心里不甘,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只低垂着头牙齿咬着上唇,眼中嫉妒和不甘冒火一般,只因低垂着头才没有任何人发现。
苏千凌看着苏夫人眼里的心疼,心里顿时软了,凑近苏夫人跟前,轻声软语:“是我自己不小心,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谁知有大学问在里面,吃一堑长一智也未必是坏事,这点小伤已经不疼了,娘别担心。”
说话之间,苏千凌偎进苏夫人的怀里,心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由得咬紧了唇角,母亲待她这样好,一定不会害她,是自己没用让母亲受人胁迫了才会不得已,这一世,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们也是,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少了,还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书院受了伤不赶紧包扎一下,到了家还这样,到底有没有一点心?这个月的月钱别拿了!”苏夫人拍着苏千凌,心里疼着,面上却是多了几分威厉,说话之间如同带着铁锤重重地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知画猛然一抖,赶紧跪了下来,低着头听着老夫人训话,一句都不敢还嘴,没有注意到三小姐手上的伤本就是她们做奴才的失职,还有什么说得?更何况如今看三小姐的神情,似乎根本早就有所预料,这伤也是故意瞒着的。
苏千凌心里一突,小手指不与自主的微动,片刻面上到处浅浅微笑拉了苏夫人的手:“是我不让包扎的,学院里能叫来的大夫怎么能信,让胡大夫瞧惯了我可不让其他的大夫瞧病!”
说话之间,苏千凌面上带了几分任性,拉着苏夫人手晃了晃,目光看向知画,朝她使了个眼色。
“是啊,莫先生也请了大夫过来,三小姐说没有伤不让瞧,本来是想着回府便让胡大夫给包扎的,谁知一进门便听到大夫人传,便立刻来了清林苑。”知画面上平静,眼底带着三分自责七分真挚,任谁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苏千凌唇角挑起,目光瞟了一眼旁边的苏千琳,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厉色,快得没有人看到,之前她让人传话叫四妹妹五妹妹先回来就预料到苏千琳回来母亲这里添油加醋,所以她才会做了这样的说辞和准备,知画跟了锦妈妈这么多年,如今做事说话也让人挑不出毛病,要比知烟更稳重些,如今看来果然是没有选错人!
果然,听到这些话,苏夫人面上微动,眼中闪过一丝自责,可不就是她耽搁了包扎嘛,不过也是一瞬间的功夫,忽然想起另一个信息,转而看向苏千凌:“刚才知画说莫先生,哪个莫先生?”
天朝莫姓极少,最多的便是平阳王府,可是却从未听说过莫家有什么先生。
苏千凌微楞,转而眼底闪过一抹说不清楚的神色,脸上的笑容淡去,声音里带了几分懊恼:“不就是平阳王世子,放着国家大事不管偏偏来做先生,真是半夜出门撞坏了脑袋!”
苏夫人抓着苏千凌的手稍紧,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你这丫头,娘真是宠坏了你,人家莫世子可是久经沙场的人,如今凯旋还朝静心教你们几节课那是你们的福气,我可听说他手里出来的可都是精兵良将,你若真的要学拳脚,能得到莫世子的亲授,可是件求之不得的事!”
原本苏夫人心里生气,早已拟好了书信准备呈给太后让苏千凌换了课,如今听到莫亦痕竟然是先生,这书信还还送什么!
苏千琳猛然顿住,苏夫人不是该怒斥苏千凌吗?不是该责罚她吗?不是应该生气而渐渐不喜欢这个女儿吗?这话风怎么突然一转变成了称心?
苏千凌顿住,唇角撅起带着几分委屈:“娘就知道替外人说话,我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