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封易执确是恶趣味了,这样的心思要是被爱女成痴的丽妃知道了,还不过来和她拼命。
好在丽妃现在的心思都放在柳云夏身上了,明里暗里斗得正欢,不然也不会两天了都没发现安琳小公主的异常。
时间过去的很快,太后回宫那天正好霜降了,气候真正的冷了下来,进入了冬天。
邺京的冬天很冷,滴水成冰,太后原本的打算是在礼佛的同时顺便避冬,等到开春的时候再回来,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也由不得她慢条斯理的按着行程走了。
柳云夏一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君臣离心,万名唾骂,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个一向教她满意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太后这一路又是心焦,又是赶路,本来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就算身边的人伺候得再好,身子骨也被折腾的吃不消。
太后回宫,所有的人都来迎接了,皇帝甚至准备了宴席为她洗尘,但都被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挡在了宫门外。
安庆宫。
白烟袅袅,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檀木清香。
秦嬷嬷掀起帘子走进来的时候,郑太后正头疼的揉着眉心。
见状,她赶紧上前两步,站在她身后,熟练的给她按揉着太阳穴。
“皇帝走了?”郑太后闭着眼睛问道。
“是。”秦嬷嬷叹气道:“站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才离开,冻得脸都白了。”
郑太后哼了一声:“你这是心疼了?”
“自然是心疼的。”秦嬷嬷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就不信太后不心疼?!”
郑太后被噎得一愣,而后疲惫的挥了挥手道:“皇帝这次实在是做的太出格了。”
秦嬷嬷手下微微一顿,含糊道:“或许皇帝只是一时糊涂。”
“我也希望是这样。”郑太后摇头叹道:“若是寻常人家的妻妾也就罢了,可那人是上官祁澜,手握兵权,世袭镇国公,当今国舅,皇儿这次是真的大错特错啊。”
秦嬷嬷没再接话,而是摸了摸她鬓角的白发,心疼的说道:“为了这事您都几天没吃好睡好了,瞧瞧这头发,都白了一大片,今晚您就心疼心疼自个儿,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别管好好地睡一觉吧。”
“这事不解决,我哪能睡个安稳觉。”郑太后闭了闭眼睛说道:“你再给哀家揉一会儿,然后去凤栖宫找皇后,就说哀家要见她。”
秦嬷嬷有些诧异,“现在?”都这么晚了,自从回宫之后谁都不见,连皇帝在宫外站了两个时辰都硬着心肠没理会,却要召见皇后?
“这件事可大可小,最关键的是皇后。”郑太后如此说道。
而原本已经要上床睡觉的封易执在知道太后要见她之后,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过意外。
起身,穿衣,并没有再添妆容,就这么素着一张脸披上一件厚厚的边角绣着红梅的斗篷坐上銮轿。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关于郑太后的信息资料。
作为先帝的发妻,随着先帝一步一步的从普通的世家夫人,到一国之后,再到如今的太后,郑太后自然不是个普通女子,虽然这些年她一心向佛,已经不太管事了,但封易执也不会小觑了那位在后宫中淫浸了半辈子的老人。
入夜后的邺京很冷,比白天低了好几个温度,出门的时候平盏她们就往她手中塞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
此刻已是深夜,銮轿外很安静,只能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怀中传来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一些暗夜的阴寒。
銮轿小小的一个颠簸之后便停了下来,封易执知道这是已经到了,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然后帘子便被人掀了起来。
冷风吹来,封易执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然后眼前一黑,一个高瘦的背影提着灯笼站在了挡风处。
明亮的宫灯泛着暖意,殿内檀香阵阵,让人闻着精神一振,封易执刚迈入殿中就听一个祥和的声音响起。
“皇后到了么?快过来让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