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凝秋,“你收着吧,既然太医都如此说了,自然是真病了。”说着,还叹了口气,“这江南女子真是娇弱啊。”
半个多月,霍玲珑一直在云水殿中休息,期间聂沛溟也来过几次,每次见她不是软倒在榻上,就是靠在一旁自己琢磨棋谱,今日也是一样。
她支着下巴在一旁拧眉看棋谱,连聂沛溟进屋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含笑的走近她,看着她摆布的棋谱,拿起黑子落下,“下这里。”
温润的声音落入耳畔,霍玲珑才反应过来,她抬头,刚好对上他笑意的眸子,愣了下,准备下来行礼,聂沛溟握住她的手,“你身子不好,拘这些虚礼做什么。”
霍玲珑见他如此,也不忸怩,淡然的靠在一旁笑着,“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还未说完,他已经顺势拉了她的手抱在怀中,在她耳边笑着问:“怪朕这几日不来看你?”
霍玲珑面上一红,“嫔妾怎么敢?”聂沛溟吻了吻她的额间,手不经意的握住了她的,顿时,拧了眉头,“怎么还是这般凉?这屋子里也不冷啊。”说着,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揉着,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这么包裹着她的,很快的,她手上便有了热度。霍玲珑瞧着聂沛溟这么对她的时候,鼻子酸了酸,她靠在他的胸前,“不碍事的,嫔妾自小到了冬天就手脚发凉。”
听她如此说,聂沛溟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这可不是什么好毛病,齐国的冬天很漫长的……”
霍玲珑不言语,只靠在他身边,聂沛溟握住她的手,忽然一笑,然后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红烛闪烁,帷幔间摇曳出俩个人的身影,明黄和浅紫紧紧相拥的,交缠间缠绵无比。
当夜,聂沛溟歇在了云水殿。
因着皇帝来了,满屋子都燃起了烛火,灼灼如白昼。宫人摆下棋牌,聂沛溟兴致很好的让霍玲珑陪着他,霍玲珑捏起手中的白子,娇笑着说,“皇上棋意高超,玲珑自然是不能比拟的。”
聂沛溟看着她眸中闪烁的狡黠,知道她自然有话要说,也由着她,“所以呢?”
“所以,皇上要让嫔妾十个子。”
说完,聂沛溟便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掐着她的脸,“这天下之大,也只有你敢朕讨价还价的。”
霍玲珑巧笑着,“那皇上答不答应?”
“那朕还是赢了呢?”
“皇上九五之尊,赢了玲珑,玲珑也不亏。”说着,她故意的顿了顿,“若是嫔妾赢了呢,可是要讨赏的。”说着,将手往聂沛溟面前一摊。
聂沛溟在她手上一拍,笑意盎然的,“等赢了朕再说。”
说罢,棋盘摆上,俩个人各执一子,开始布防攻守,都是心思敏捷的人,更何况霍玲珑这一次是势在必得的要赢,下的格外的用心。起初聂沛溟还是漫不经心的下,杀伐间见霍玲珑用了心思,也沉下心来。
一盘棋下的风云变化,惊心动魄,一个多时辰过去,还未分的胜负。
聂沛溟看着棋盘上的走势,不由的抬头笑道,“哄的朕让你十子,原来是要来讨赏的。”
霍玲珑淡笑不语,只将手中的白子摆下,聂沛溟见她如此执着,跟着拿了一枚黑子落下,瞬间,棋盘上的棋局形势大变,白子悉数落败,满盘皆输,再无一子可反抗。霍玲珑瞬间变了脸色,满目的不可置信。
聂沛溟也不等她反应,推翻了这一盘棋,拥着她入怀,“下棋费神,你啊,身子刚好,该多休息。”他安抚似得拍在了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眼底怜惜更重。都说棋品如人品,她起身棋艺并不差,只是杀气腾腾,太过急于求成了。恍然间,想起了初见时的她,一曲踏春偏生的弹出了悲凉感。
他明白她是走投无路才进宫,但心中的沟壑究竟有多少呢?
他不得而知。
温热的胸膛让霍玲珑回神,她顿了顿方才靠在聂沛溟怀中道,“玲珑输的心服口服,下一次,定然要皇上多再嫔妾几子……”
聂沛溟闻言,瞬间的笑了开来,让站在殿外的人都不由的侧目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一向沉着内敛的皇上笑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