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深夜急召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史无前例的呢。”
“哼,就算召集那么多太医,她这急症到现在不也没有一丝的好转?!”
“……”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皇后威严的端坐在凤座上听着,心中也有些说不出来的痛快!女人,即使是贵为皇后,只要是在意皇上的,便做不到那么大的容人肚量,仍由身边一个又一个貌美的穿梭于周身。
所以众人的纷纷议论,她也不阻碍什么,由着下面的宫妃七嘴八舌的说着,然而,越听越不靠谱时,皇后这才将手放到唇边佯装咳嗽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昭嫔生病得了急症,咱们不能感同身受,却也不能那么的在背后说什么,明白了么?”
众人闻言,一时寂静下来,然后纷纷的起身行礼道,“嫔、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
宁寿宫中,太后刚起身,便有内侍附耳在一旁将这件事禀告。赵太后闻言,眉目一凛,问道,“太医可曾确认?”
“还没有,太医院的上至院正,下至医士,无一人查出,据线人说昭嫔娘娘已经去了大半条命,一直躺在床榻上,连动都没有动。”内侍回答着,赵太后点头,然后挥手让他下去。
人走后,屋子里才安静了下来。赵太后捏着佛珠走到了菩萨台下,跪着转动佛珠念道,“偶弥陀佛,都是罪孽啊,都是罪孽……”说完,还刻意的敲响了一旁的木鱼。
——咚咚咚的,也不知道是在赎谁的罪。
过了一会儿,门推开,一位老嬷嬷进来,她福了福身才道,“太后娘娘,已经确定,昭嫔娘娘是提前发作了。”
赵太后敲着木鱼的手顿了顿,她睁开眼睛,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孽啊,罪孽……”
那位老嬷嬷躬身站在一旁,等赵太后叹息后才说道,“太后娘娘,李太医问是否给昭嫔娘娘用药,缓解毒性的侵入?”
赵太后思忖了下,然后道,“暂时不用,等满三个月后,再给压制的药。”
“奴婢知晓了。”那一名老嬷嬷闻言福了福身,正打算下去时,赵太后又道,“不过切记,不能让霍玲珑这么死了。”
敲着皇帝如今对她的重视,这名女子,应该对自己大有裨益。不过那一股子的聪明劲,得先磨一磨,否则,那个女子未必肯真的为她所用。
……
霍玲珑起初还能感觉到周边的人在说话,到了后来,她连这一点感觉都模糊了,整个人如同坠入水中,什么都感知不到,唯一的能探知到的,便是身上牵带的疼痛感。
她想,这便是要死了吧。
这样的话,也好。她可以早先见到爹爹、娘亲和大哥了。只是不知道爹爹会不会责怪她,大仇未报就过去找他们?!恍然间,脑海里浮现出在霍宅的场景,那时候,爹爹还是许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每日在阁楼中便是看书习字,练舞弹琴,从来不用为以后担忧什么。实在无聊了,也有楚月相伴,偶尔哥哥得了空闲,也会带着她一起在京城穿梭。
春天,放纸鸢,夏天,去别院一起赏荷,秋天,一起狩猎引篝火,冬日,傲雪红梅之下,她翩然起舞……那样的日子,她真的怀念……
想着,嘴角便下意识的勾了勾。
突然间,眼前浮现过一张勾魂夺魄的俊颜,他带着异色的眸子,墨发如鸦,长衫凌乱间笑着对她喊道,“玲珑……”
玲珑,玲珑,一声的催入骨髓。
是他,聂沛鸢!
眉间微皱,不由的有些懊恼起来,她怎么会想起他来?!挥手,不断地想要将他从脑海里推开,可是,那一张脸却是越推越清晰。
可为什么,映入眼前的是一张胡子拉碴,凌乱的聂沛鸢?!
猛然间,心中一疼,她已经瞪大了眼睛。聂沛鸢瞧着霍玲珑醒过来了,那一双异色的眸子顿时溢出光亮来,一点点的在她的眼底绽放开来,耀如天上星。
“玲珑,你终于醒了……”说话间,他止不住的激动,下一秒,便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恨不得揉到骨子里。吻落下,细细密密的在霍玲珑的脖颈额间。温热的触感,这才让她彻底的反应了过来。
身边的人是聂沛鸢,是真的聂沛鸢!
现在的,不是梦境,是现实中的,这么说来,她已经醒了过来,嗓子沙哑,禁不住的喊了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