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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深宫骤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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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战微笑道:“忠王,你好生陪着恨先生,你的义父,我也会找人去陪他。”他的右手向前一指,身后黑甲骑军立刻驱骑如潮,向飞一行人追去。冲过忠身边之时,他们都没有汪,似已肯定忠必会死于恨冬离剑下。

“先过我这一关!”忠墨焰刀一横,侧身往黑甲骑军扑去。

“你这一关我来过。”恨冬离在剑脊上轻轻弹指,向忠大步迈近,“方才你攻我守,现在,我来攻,你,也要守稳。”

恨冬离很狂,也很自信,虽然面前这名叫忠的男子也是一位罕见的高手,但有了方才一剑之威,恨冬离相信,忠已该自知不敌,所以在他仗剑逼近之下,忠只能用尽毕生气力硬接他的下一剑,以求在他剑下苟活片刻,当然,忠也可以选择转身而逃,可这样他就会死的更为狼狈。

但恨冬离没有想到,忠非但没有如临大敌的全神戒备,而且连都不他一眼,手中刀横扫而出,居然向着冲过他身边的骑军斩去,两名黑甲骑军猝不及防,顿时被他斩于马下。

恨冬离万万没有料到,忠面对自己这样的绝世剑客时竟然还敢分心去攻击旁人,难道他还生怕死得不够快?

“狂妄!”恨冬离心头怒气大升,一挺斩山剑直刺忠面门要害。

可恨冬离更没有料到的是,忠等得就是他这一剑,见这一剑刺来,忠立即展开身形,向正催马猛冲的骑军之中掠入,还向着恨冬离大喝一声,“来!”竟是要引着恨冬离一起冲入骑军阵中。

恨冬离怒不可遏,提着斩山剑直追而上,两人一前一后,在一匹又一匹的铁骑中奔走追逐。奔流怒潮般追击的骑军阵中突然多了这两人,就如惊涛连涌时被硬生生嵌入两块礁石,原本连绵整齐的追势忽然随着忠向四方劈斩的刀风而乱。

这正是忠目的所在,他很清楚,自己绝不是恨冬离的对手,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拦下这许多的骑军,所以他要把恨冬离也引入骑军阵中,让他们双方都投鼠忌器,不敢放手厮杀,只有这样才能为义父和六弟多争取一些逃生的机会,让他们能和伴天居里的猛等人会合。

只见忠在黑甲骑军中大步突进,见缝而入,见隙而攻,完全不理会身后步步紧逼的恨冬离,两人虽同在这奔马群中,但恨冬离只能紧追着忠,而忠却能放手攻杀,墨焰刀大开大阖,横挥猛扫,施出刺客烈刀中的一刀聂政踏血,专往骑军最多出杀入,刀刀攻向身周骑军。

聂政踏血,闯阶杀人,步步溅血,这一刀正是刺客烈刀中专为以寡击众的猛杀刀法。因为许多年前的那名刺客聂政,也正是一人一剑,在韩国丞相侠累府中杀出了他的刺客传奇。

刀刃横翻,黑痕闪动,道道刀光,横卷狂飚。所有接近忠的骑军都被他一刀毙命,栽于马下的尸体和仆倒的马匹立时延缓了黑甲骑军的奔行速度。

其实以忠的一人之力本来是无法挡住这许多骑军的,可一起追入这阵中的还有恨冬离,他俩在这奔马群中你追我赶的前后一冲,不但让这些骑军受到了牵制,也让他们不敢放手攻击,即怕误伤了自己人,又生怕会撞到了恨冬离。

恨冬离心中更是恼怒,不但要闪避这些奔马的冲撞,在这大批的己军之中就连手中剑也不敢随意攻出,生怕会伤到了自己人。何况这时里是深宫而非平原,林间窄道里根本不能让这些骑军一拥而上,前方的己军既被阻挡,后面的骑军也跟着被一起堵住。可忠却是见人就砍,见马就剁,一招得手后立即闪身攻向别人,如行云流水般在骑军中穿梭不绝,一时间,这群黑甲骑军的去势竟被他阻住。

萧尽野在后面得恼火,大声喝骂:“一群蠢货,不要只顾闪避,都给我排成横列,挺枪逼近,把他扎成刺猬!”

黑甲骑军忙在重新列阵,一排排挺枪冲前,想借着奔马齐冲之势刺杀忠,枪长马快,骑军连排,眼忠就要被冲锋骑军刺倒,忠忽然在刀柄处伸手一按,噌的一声,半尺长短的刀柄陡然间伸长为七尺长,墨焰刀刃本就有六尺刀长,加上这七尺刀柄,立刻变成了一柄极为长大的斩马刀,左右横扫的墨焰刀也随即一变刀势,由横变直,直斩正前方扑来的黑甲骑军。

那名骑军长枪前挺,还以为能抢先将忠刺倒,谁想忠手中刀忽然暴长,犹如一柄劈开混沌天地的巨斧,从那名黑甲骑军头上垂直一刀斩落。

黑沉厚重的刀锋挟着长刀重力,由上往下,由天劈地,从那黑甲骑军头上直剖而下,分筋断骨,削盔裂甲,力剖之势如分天地,竟把那骑军连人带马剖为两半,鲜血碎尸立时往四面分溅而开旁才整齐列队的骑军见同伴被这杀意无匹的一刀生生剖开,忍不住惊呼着往左右避开。

专诸剖匕!

鱼肠藏剑,专诸剖刃,力杀王僚,这就是刺客烈刀中杀意最盛的一刀,专诸剖匕!这一招杀刀,忠用他弟弟亲手铸造的墨焰刀施展而出,剖下这如分山河的一刀,纵然是见惯生死的黑甲骑军,也在这一刀下心神尽夺。

正如那位名叫专诸的义士,从鱼中突然取匕,当着王府甲士之面,将吴王僚一击刺杀,那一刺之威,震惊千百甲士。

黑甲骑军惊魂未定之时,墨焰刀刀势又变,黑色刀锋吞吐扑闪,忠全身都隐在这长刀舞起的黑影之中,化为一团茫茫黑影,又向一队队的骑军中贯穿而入,刀芒人影,如云覆岭,如风入林,在黑甲最密处掀起阵阵死前惨呼。

豫让漆身!又一招刺客烈刀,就在这只凭气势便能攻破上京城的黑甲骑军之中,忠却如一头被激起凶性的猛虎,怒于绝处。

非是困兽犹斗,而是天性中的那一股铮硬,使他在强敌紧追,大敌围困时,把平生所学淋漓施展,融汇各家刀法之长所创的刺客烈刀连环使出。

豫让漆身!刺客烈刀中最勇猛的一刀。

豫让报恩,漆身吞炭,三击赵襄♀位名叫豫让的古人,甘愿全身涂漆,吞炭哑喉,三刺仇敌,而他如此惨烈的毁容自残,只为一偿知己知遇之恩,

恰如在万千骑军中施展出这一刀的忠,也是要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舞动长刀,力抗群敌。

恨冬离已气得连连怒骂,他是第一剑客,可象这种在千军万马中只追一人的打法却从未遇见,忠能毫无顾忌的尽情出刀,可他只能跟在后头提着剑直跑,为免伤到自己人,他的手中剑还只能老老实实的斜指向下,哪象忠一样把一柄长刀在人群马堆里舞得风声水起☆可气的是,以恨冬离的一身锦轻功,若在平原旷地,早就能追上忠一蕉下,偏偏这四面八方都是己军,每次就在他快要追上忠时,不是被受惊的战马突然阻住去路,就是有从马上翻滚下来的尸首挡在脚前,虽然他在拓拔战军中是享有最高礼遇的客卿,就算情急之下杀几名黑甲骑军也绝不会被拓拔战责罚,可他也断拉不下脸来,为追上忠而向这些平日里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人随便出剑。

这一来只把恨冬离气得七窍生烟,口中喝骂不断,却只能眼睁睁着忠在己军中任意奔走,而飞已趁机抱着耶律德光越跑越远。

拓拔战目睹这一场面,轻轻一哼,向身边的耶律灵风点头示意,耶律灵风立即拍马上前,高声道:“恨先生请先退回,弟兄们!分成前后两队,前队绕行往前冲,后队下马,举枪平胸,步行急追!”

恨冬离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杀了忠,却碍于颜面不得不追,听耶律灵风这一喝,他立即抽身退回,黑甲骑军也按令分成两队,前方的骑军迅速往前追去,不再与忠缠战,后方的骑军也立刻下马,手中钢枪平举胸前,步行直逼向前。

忠见骑军闻令变阵,心知已无法再阻住他们的去势,只得翻身抢上一匹坐骑,跟着往前追上,恨冬离见前路空出,当即又要冲上与忠再战,却被拓拔战止住,“冬离莫急,忠是不会逃的,让他追上去吧!”

就在这一缓之间,已有许多黑甲骑军追近了飞一行人。

忠见状心急如焚,刀柄狠击马臀,想要绕到追兵前方,可疾弛的奔马牢牢堵在前方,根本无法追上,反被阻在骑军马后,在一转眼的工夫,这些骑军已追到了飞一行人的身后,手中钢枪猛刺,挡在飞身后的几名军士闪避不及,刺倒在地。

飞虽然轻功精妙,可他连续赶了这许多路,早已力竭,手上又紧抱着耶律德光,无法拔剑相抗,只能拼命左右躲闪,此地离伴天居已是很近,只要拐过前方的弯角就能到伴天居,但这段路却象是黄泉路般坎坷难行,冲在最前头的几名黑甲骑军的手中钢枪平刺,眼枪刃就要刺入飞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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