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二柱香之前,鹰娑川的唐军军营中传出一个惊人消息。所有人立刻聚集校场,大帅要对突厥可汗处刑!
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偌大的唐军军营,所有唐兵们都被深深震撼了。
这是龙渊二年幕春之时,三月里的春风吹拂着大地,辽阔的鹰娑川一片碧油油的,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青幽的地毯。
空旷的天空下,看见的是白云,看不见的是清风,十多万唐军犹如狂风一般卷了出来,排成整整齐齐的十只方队,黑压压一片,静立无声。
他们如今之所以远赴万里征战在外,就是因为这个人,如今静等着阿史那杜鲁将要面临的凄惨命运,想起一路来的风沙,还有死去的同伴,恨不得待会儿上去每人给他几刀方才解恨。
好好的日子不过,高高在上的大可汗不去当,为甚偏偏要谋反,以他们的心思见识,却是如何也想不通的。
然而只要阿史那杜鲁还活着一天,所有人都相信西征不会结束。
如今真的要杀阿史那杜鲁,所有唐兵一下子便兴*奋了起来,哪怕伤兵也在战友的相扶下,蹒跚的一拐一拐的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们亲眼看阿史那杜鲁身首异处!
几个月来,所有唐军跋山涉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说阿史那杜鲁造反攻打大唐,陛下不得不西征大漠,所有人都被伍长还有校尉告知,没有国哪有家,只有灭了阿史那杜鲁,大家才能安居乐业,于是,十二万唐兵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鹰娑川。
苦归苦,但汉人自古以来都是能忍的,自东汉以来,中原何时真的太平过,大唐建国以来,又何时息战过,在“唐”字战旗下的汉人又几时怕过打仗?
天下无数诸侯被扫平了”无数异族臣服大唐脚下,连西南的高原霸主都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颅,如今大唐如此强大,所有唐兵坚信,无论如何大唐都不会输的。
不仅不会输,而且的都能以少胜多,正是有着这股睥睨天下的傲气,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纷纷归心,奋斗在“大唐”这面旗帜下。
而今听到消息,唐兵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出营,远处的撤腿狂奔,近处的大步匆匆。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一边跑一边哈哈的笑着,说不清是要来看戏的,还是要来讥嘲阿史那杜鲁的”抑或是想要见识一下突厥大汗死前是什么样子,会不会高喊一声“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总之每个唐兵都兴致勃勃的。
鹰娑川下广阔无边的连绵起伏的草地,唐军的军营就扎在这里,额尔齐斯河清澈见底,蜿蜒盘转的从唐军军营边上滚滚而过,足足有里许之宽。
春日伊始”鹰娑川便是最肥美的牧场,盛夏到来,鹰娑川又是突厥人幽会戏耍的圣地,等到秋霜初降,这里便成了突厥人收割柴草的好地方。
一条额尔齐斯河,曾经带给突厥人多少策马扬鞭的豪情,又生过多少尔虞我诈的你争我夺”然而如今这长长的额尔齐斯河,茫茫的草滩”却成了突厥的噩梦,也成为了他们永远不能归来的梦乡。
谁又能想到”第一安在这里正式行刑的,竟然是突厥大汗呢?
一年四季,哪怕是春天,额尔齐斯河河畔空旷辽远的原野,也是清冷孤寂的。
长长厚厚的草海,夹着新绿,隐盖了牛羊,为金黄的沙漠做出最凄凉的装扮和最后的护持,从此,呼啸的春风再也不会吹到这片土地,这里注定再也不会有春天了。
校场四野,人群茫茫,却没有哄哄嗡嗡的人潮之声,所有唐兵在经过最初的骚动时,又恢复了平静,惟有校场内翻飞的军旗,在呼啸的春风下猎猎作响,却使的校场更加安静空旷,仿佛深山老林中常年无人踏足的古庙。
不一会儿,唐军大大小小的将领,都陆续驶进了校场。
这些将领,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的走进了战场,不同于还在校场中*央停尸的阿史那杜鲁。
他们马不停蹄的苦苦征战经月,黑发人都快熬成了白发人了,如今正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刻,大功得立,自是神采飞扬!
可是,当他们骑着战马进入刑场时,却发现唐军竟然像铁一样的沉默着,幽幽眼睛里闪烁出冰冷的寒光死死盯住阿史那杜鲁,而在最前方则是一些断肢残体的唐军老兵,这种没有想象的欢呼,让众将的灿烂笑容收敛了,哒哒的马蹄声也静了下来,沉闷的踏在校场上。
阿史那杜鲁被带到了校场之上,准确的说,他是被像条死狗一般拖进来的,校场上等待人潮猛地惊醒了!
四野人海突然欢呼起来,“斩杀突厥大汗,六马分尸,分尸一*……”
声浪如同山呼海啸,化成滚滚惊雷,冲出唐营,咆哮的冲到了额尔齐斯河荡起阵阵涟漪。
四面校场上的汹涌声浪,像把利剑,将死狗一般的阿史那杜鲁刺醒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愤怒的唐军,身体颤抖如筛,不断的扫视着周围,似乎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就在此时,一匹赤色毛色发亮的战马驰进校场,马上之人一身华丽的明光凯,黑色的披风飘在半空,马上之人脸色肃穆的抽出长剑,高高举起。
“大帅!大帅!”
无数唐军跟着抽出身边武器,学着程咬金昂扬上天,不断的欢呼着。
天空白云飞散,被唐军的音浪震的朵朵散开,成了一片朦胧的轻雾!
策马越到苏定方、周智度众将之前,程咬金就像一匹威武的雄狮,不怒而威。
苏定方漏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大帅,称来啦*……”
程咬金点集头,“来了。”
此时他再不复在营帐中的无赖样子,这一刻他是程大帅,大唐西大帅,缓缓驱动战马向前,摆了摆披风,看着对面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好的阿史那杜鲁,程咬金心中一叹”将佩剑猛的掷了出去,插在校场上,叫道:“分尸行 刑!”数名唐兵,面无动色的走到校场中*央,将就待奋起的阿史那杜鲁压在地上,阿鸣那杜鲁的脸贴在地面上,咣啷啷的铁环套上了他的双脚、双手与脖颈。
嘶!
阿史那杜鲁的裤子被唐兵撕下来了,似乎还不解气”这名唐兵又把阿史那杜鲁的上衣脱了下来了,就在十多万唐军面前,一代枭雄,阿史那杜鲁露出了古铜色的大屁股。
“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不得好死啊”把你们所有族人全都活刮了喂狗,我发誓啊,哪怕死了化成孤魂野鬼也要生啖你们所有人。”阿史那杜鲁狂嘶,一身蛮牛劲爆发出来,压着他的三个壮硕的关西大汉差点被掀翻了。
逃了掏耳朵”程咬金冷声哼道:“叫的这么凄惨干嘛,好像被几百个男人强上了一样,拖人喂狗?你阿史那杜鲁以前这种事干的还少,大漠不是最讲弱肉强食吗,要是有一天我们败了,绝不会比他好的那儿去了,妻女尽做他人妇,儿孙好运的能活下去,也只是别人待宰的牛羊。还有你们,慈不掌军”你们这种阅人之心,要是不该”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死无全尸的,甚至连尸骨也会被人煮了吃了。”
程咬金对着目露怜悯之色的众将教训道。
旁边的一干年轻小将闻言默然”他们是伴随着大唐的崛起而出身的,很难理解数十年征战过来程咬金的心情,昔年杨广征高句丽,程咬金就是亲眼看数十万隋军死尸被从河里拖上岸,被就地砍了脑袋,在辽东筑起了一条长数十里的京观。
天阴雨湿,黑鸦哀鸣,拍打着翅膀停在白森森的头骨上,周围升起点点鬼火,有的京观高大数丈,真的如同人间地狱一般,那景象程咬金一辈子都不敢忘。
阿史那杜鲁是惨,可既然他反叛了,玩了这场游戏,那么赌注就已经放在桌上了,输了就要他的命,以儆效尤,若是李治输了,固然不会丢掉性命,谁叫他的本钱雄厚呢,但西征的十多万唐军,又有几人能征战而归呢。
战争任何人都可以发起,但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宣布结束。
“犬,大帅?”
“什么事,怎么还不行刑?”程咬金教训完一众小兔崽子们,看到自己亲兵尴尬的神情,却未行刑徒,不由好奇的问道。
“系不上。
”那亲兵一脸古怪的苦笑道。
“什么系……
程咬金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转而古怪的看着远处被压在地还在咆哮中的阿史那杜鲁。
周围其它众将,刚才还在感叹程咬金的金玉良言,此时也齐齐看向了阿史那杜鲁。
“你是说他那个绑不上,难道是太小?”程咬金突然乐了,再不复刚才的严肃,难得遇到这么可乐的趣事。
“也不是太小,可能是被华得吧,他缩进去了。”亲兵的回答让众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不可思议的探了探头,房遗爱二话不说就冲阿史那杜鲁那儿跑去,其他人醒悟过来,也一个个没有形象的大步狂奔,包括一贯老成少言的苏定方,那远处围观的唐军此时见了诸将们如此突兀的举动,窃窃私语起来,聪明的早踮起脚极目看去。
程咬金醒悟过来,哇哇的大喊了一声,“等等,别忘了给本帅六个位置,老程这辈子还未见如此奇事呢,缩阳入腹啊。”
于是一副令人极度纠结难忘的罪恶行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郎朗乾坤之中上演了,这是道*德的泯灭,还是人性的堕落呢?
一群五大三粗的大唐武将,围着全身光溜溜寸缕不剩的阿史那杜鲁,苏定方掩了掩鼻子,皱眉道:“他几个月没洗澡啦,这么臭!”
“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