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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草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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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农公车准时开进了华都市客车总站。我与仇云阿姨和父亲一起随着熙熙攘攘出站的人群,在太阳热情的照耀下,兴奋又愉悦地走出站来。

放眼一看,远近皆楼房林立,虽然最高不出四层,而且也给人陈旧的感觉,但规模却令我甚为吃惊;特别是整座城市清一色的洋灰(水泥)路面,以及洋灰方砖铺设的宽敞的人行道,更让我在心里惊呼——城市为何如此奢华?!

多么珍贵的洋灰啊,在村子里,社员们只舍得用少许和砂,勾晒谷场石板之间的窄缝,那标号低得让这些填充物都呈现出暗红色,而城市宽而加厚的路面无不是很纯正的青灰色。各式各样大小的气车就更不要说了,仿佛全世界的车辆都堆在了城市里,虽看不出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但也只留了几台方向盘及手扶式的拖拉机,在农村“嘭…嘭…嘭”引人注目。

“海流,看你高兴的样子,在四处寻找什么?”仇云阿姨牵着我,跟在父亲身旁,宛若一家人散步似的,在人行道上悠闲地前行。

“阿姨,我对省城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了呢,我分明是来过的呀!”我抬头望着仇云阿姨,显出迷惑的样子。

“哟,”仇云阿姨吃惊地说:“你来过华都的?阿姨怎么不知道呢。”我嘿嘿地笑了几声,自豪地告诉仇云阿姨:“阿爹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带我来过的,但这时我对这座城市的印象,为何会觉得如此陌生?”

“哦,”仇云阿姨以浪漫的语言回答说:“面纱后那双神秘的眼,要用想象来感知,它就会逐渐地清晰起来。”

“阿姨是在取笑我。昨天,我说出这意境的霎那,还是从你的眼神中找到的呢。”

“这不就对了?看你还蛮不好意思的。”仇云阿姨笑了笑,亲呢地问:“海流啊,来到省城的第一瞬间,你最希望见到什么?”我想了片刻,果断地回答:“一座桥,一座很大的桥。”仇云阿姨看了我一眼,好奇地问:“这倒是新奇,能说出为什么吗?”我已经想过了,自然是无需再想,张口便以畅想的语气答道:“课文里不是有‘那是一座桥,一座连接世界的桥’的句子吗,省城若没有这么一座桥,那要如何连接世界?”

“玩都要想到课文,我的海流。”仇云阿姨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说:“华都的明溪河哪能如长江那么宽阔与壮观?但华都的桥也多着呢,有将军桥,枫树桥,古意桥,春华桥,但最大最有名的要数朝晖桥,不信你就问阿爹。”我听了这许多闻所未闻、感觉又很不错的桥名,加上仇云阿姨说的如数家珍,就非常羡慕地问:“你怎么会对省城如此熟悉呢,难道以前来过很多次?”

“以前就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但每次都有阿爹陪着,我很幸运,也很幸福!”仇云阿姨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地呼出。我不自觉地仰起头,一看到她的双眼,便立刻内疚地说:“阿姨,你怎么又流泪了,我不提桥就好了。”

“仇云啊,”父亲侧过脸来,以温和又带些慰藉的语气说:“不要老想过去的事情了,就当是命运中你要遇见的,相信明天会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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