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和夫人真是把您疼到了心尖儿!”
白芷和郁金正一搭一搭地说着,青柠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说道:“小姐药已经煎好了。”
白芷上前将水凝烟从撒花软枕上扶起,青柠将药碗端上前,三个丫环看着里面粘稠的黑色药汁皱了皱眉,嘴里禁不住泛起一丝苦涩。
郁金说道:“小姐,要不要给您拿些蜜饯来?”
“不用。”水凝烟拿过青柠手里的药碗,下一瞬毫不犹豫地将药汁一饮而尽,旋即将空碗交回到青柠的手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三个丫头顿时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不得暗自佩服起她们小姐来,那么苦的药汁喝起来简直跟喝白开水一样,完全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
刚服侍水凝烟用完药,何首跑进来对水凝烟回禀道:“小姐,睿王离开花园后就去了二小姐的绿芙阁,刚才又找了老爷夫人,将迎娶二小姐的日子定在了后天。”
“后天?这么快?”郁金忍不住感慨道。
何首似笑非笑道:“睿王钟情二小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巴不得早早让二小姐过门呢。”
白芷开口道:“这样也好,刚好在小姐动身前往崇山书院之前解决了二小姐,也省得鞭长莫及。”此话一出,其他三个丫头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水凝烟闻言,唇畔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白芷所说的就是她心中所想。能在动身前往崇山书院前解决了水凝墨自好不过了。当下她唤出若风,耳语了几句,若风应声后便迅速离开。
汤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所以片刻的工夫水凝烟便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何首刚准备服侍她躺下,便在这时外面响起管家福伯的声音。
“大小姐,南越王在大门外,说急着赶回南越,所以就不进来打扰小姐了,问小姐是否方便出去道个别。”
青柠开口道:“福伯,你看小姐如今都病成这样了,哪还出得去。你就如实去回禀,说小姐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水凝烟闻言,说道:“福伯,就照青柠说得去做。”
“是,小姐。”福伯应声退下。
此刻,大门外东方烈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将军府管家的回话,唇畔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嘲弄。依照上次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多半在临走之前是见不到这个女人了,算了,他原来过来也只是想知会一声,让这个女人知道他要离开东璃回南越了。
旋即想到今早收到的飞鸽传书,东方烈的眉心拧起一道深褶。该死的,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南越国境内的北方灾民忽然发生暴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害得他不得不回国主持大局。
便在这时,管家福伯匆匆跑来,硬着头皮回禀道:“回大王,我们家大小姐染了风寒,不宜出来,还请您见谅。”
虽然早已料到今日怕是不可能见到水凝烟了,不过如今听说水凝烟病了,他忍不住担心道:“严重吗?服药了没有?”
“多谢大王关心,只是普通的风寒,大小姐已经服过药了,只要好好休息就会好的。”
东方烈闻言,这才放心不少。旋即玉手挑起织金车帘,东方烈将手中的一块天然岫玉双面镂空龙形平安玉佩交给福伯,启唇道:“这件玉佩是本王的随身之物,你将她交给你家小姐。告诉她有朝一日若是来了南越国,只要出示这枚玉佩,见玉佩如见南越王,希望能帮助到她。告诉你家小姐,南越国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东方烈的一番话说得深情款款,原本他总给人一种桀骜阴冷的感觉,但是此刻深邃的眸子里透出脉脉的多情,即便福伯是男人也被感动了,当下恭敬道:“大王放心,老奴一定一字不漏地将您的心意转达给我家大小姐。”说完,福伯小心翼翼地拿好玉佩转身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脑海中一想到那张时而对他清冷时而又被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水凝烟,东方烈的唇畔就勾起一抹温柔飘忽的笑容。
便在这时,一道充满敌意的声音蓦地传来,“南越王来将军府是打算跟水凝烟道别吗?不过好像人家并不领情。”
此话一出,东方烈霍地抬起眼帘,一双眸子闪烁出丝丝冷锐的光芒。皇甫辰毫不畏惧地迎视,似笑非笑。
皇甫辰刚才和水子儒夫妇敲定了迎娶水凝墨的日子,后来又商议了当日迎娶时的一些事项。谁知出门之后就看到将军府的管家站在东方烈的马车前。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种莫名的恼火,禁不住向坐在马车里的东方烈发起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