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汪达旺心满意足地喝够了那些袋泡茶，李亦致那颗小小的心脏又被汪达旺强悍的动作给不轻不重地雷了一下下。只见吃饱喝足的汪达旺在李亦致来得及反应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张红色的老毛头扔在餐桌上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朝吉普车走去。

“这……这……”这下，李亦致彻底傻了！在座位上纠结了半天的李亦致决定把这一切都当做一个不现实的梦靥来看待。只有这样，第一次见到汪达旺自掏腰包吃饭的他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疯狂。

“回办公室！”将桌上的披萨全部扫光的汪达旺在满足了肚皮的要求之后才想起了在医院里面先自行离去的两只鬼魂。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叫了一声‘坏事’。看看他这个脑子，竟然将这么重大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他跟两只鬼魂约好了，今晚要将那只从他办公室里面偷走他巨额现金的大老鼠给揪出来。没想到一见到廖舒逸现在住的房子，他就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情了。不过这一拍倒是提醒了汪达旺，他的脸在刚才被江志英按倒在花园小道的石头的时候被蹭破了，现在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是，汪局！”李亦致这次决定将“装傻”这么艰巨的任务执行到底，哪怕是要牺牲他李亦致半辈子聪明睿智形象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吉普车朝着天马局的方向奔驰而去，往椅背靠了靠，汪达旺突然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上官思思提醒他的一件事情，他那张饭饱茶足的国字脸顿时拉了下来变成了一张跟李亦致差不多的驴脸。板着一副棺材脸的汪达旺轻咳一声，之后才用极为郑重其事的语调对专心开车的李亦致说：“以后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烦人！”

“汪局，我……您说的是……”被汪达旺这么没头没脑地敲打了一句，李亦致赶紧在自己的脑海里搜查了一番，发现最近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出界的事情。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屎的李亦致决定将难得糊涂发挥到极致，当然即使身上有屎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况且早已经擦干净屁股了。不是说有错就改吗？改了还是好同志啊！李亦致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使身上偶尔有屎，自己擦干净不就得了。擦干净了还是一个好同志嘛！这么想的时候李亦致就十分委屈地问汪达旺，这么一委屈，李亦致发现他自己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哼！你自己干的好事！你是不是身上揣着灵符什么的？还不赶紧扔掉！怎么尽干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汪达旺对于李亦致这种行径表示了深恶痛绝。要不是李亦致这厮身上有灵符，上官思思又怎么会不敢靠近他？所以，汪达旺必须将这一笔账记在李亦致的头上。

“灵符？你怎么知道的？呃……汪局，这也是家里那婆娘一定要我揣上的。说……说今天下午要去看……看莫晓倩，怕是被……”李亦致这下真的是有点慌了。原来这百密还有一疏的时候，原来汪达旺刚才指的是这么一件事。被汪达旺这么一质问，李亦致倒是将最关键的问题给忽略了。

“怕被鬼上身了？李亦致，这样的无稽之谈你也相信？还亏你在峒珪市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呢！峒珪市难道是以前的穷山僻壤吗？信息还像以前那样的闭塞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些鬼神之说？”汪达旺一边骂着前排的李亦致，一边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好在吉普车开得飞快，又可能正是因为李亦致身上的那张灵符之类的东西起了作用，汪达旺才没有看到周围四处飘荡的那些被他称之为“无稽之谈”的影子。说到这些神鬼之说时汪达旺似乎有些底气不足。话说，他现在不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鬼上身的例子吗？

“不，不是这样的。汪局，您是知道的，咱们峒珪市这里虽然不是闭塞，不过这老祖宗留下来的教训还是要注意的。这下午就是不能去看死人。您看，这不是……要不您怎么会上医院呢？”李亦致对于这件事情突然叫起真来了，振振有词地跟汪达旺辩解，连刚才还十分欣赏的“装傻”手法也忘记了。

“无稽之谈！还不拿出来扔掉？”峒珪市的风俗汪达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今天下午他就是因为这事跟杨伟楠还较量了一番。不过，最后他还是在下午的时候踏入了莫晓倩的家里。虽然他并没有真正看到莫晓倩的尸体，可是好端端的他还是被神差鬼使地敲昏过去。这一点正好应对了李亦致的说法。

“哦……”尽管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李亦致还是用一只空闲出来的手臂从自己的提包里面找到自己的钱包，再从钱包里面找到那张被他叠成一个三角形的红色灵符，然后随手扔出了车窗外。不过这么一仍倒是提醒了李亦致一个刚才他忽略的问题。那就是，汪达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身上带着灵符的？

他身上带着灵符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被汪达旺知道的？他能够确定他已经是十分小心地将他老婆硬塞给他的那张符小心翼翼地放在钱包的内格里面了。汪达旺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有透视眼？

“以后不准再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了！”汪达旺一边看着从车窗外飘过的淡淡身影，一边郑重其事地交代李亦致。他揉了揉眼睛，发现他这双眼睛似乎看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清晰了。只是从车窗外飘荡而过的那些身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车内还有一双能够看见他们这些被称之为“脏东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