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逸乔下班一下楼就看到麦琪了。
她背对着门,胡乱地摆弄着她手里的包,金色的夕阳给她整个人镶了一层金边儿。这样一个安静的,柔和的背影很受看,最起码他这些年一直百看不厌。他还注意到那包还是今年她生日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香港七日游他给她买的呢。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美好,让邹逸乔觉得无比的讽刺,不是说厌弃他给的一切吗?不是说担心杜维岭多想吗?她挎着他给她买的包、出现在他的公司门口又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不再爱了,不再想了,不再疼了,一刀切断所有的情思和留恋,他还是他自己。可就是这个熟悉而美好的背影,一瞬间给他心上无限荒凉和焦躁,他还是那个禁锢在她的魔咒里的他。
他傻傻地爱了这个女人七年,很投入很彻底地爱了她七年,一朝割舍,血肉模糊地创伤,就算是过了很久,那伤口也是生长在他心里和血液里的,动辄就会连筋带骨地疼。
他躲不掉这痛,可他总应该有勇气面对吧!
邹逸乔大步流星地走到麦琪面前,板着一张脸凝视着她。
她瘦了,眉宇之间的忧伤锁得更深了,这么忘乎所以地奔赴这个男人,她还没有称心如意吗?还是那个男人变心了不爱她了?从这个女人逃离他们的婚姻开始,她的一切都不该和他有关系了,不是吗?要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
“你……找我?”
麦琪愣愣地看着邹逸乔,她也知道,不管因为什么事儿,再来找他都很荒唐。但是,一个长期被他宠溺惯了的女人就是这么傲娇,她偏不信他会对她不理不睬。若是他对她像往常一样好,她心里就不难受了吗!
“可以谈谈吗?”麦琪说,她比他平静,不是她不慌,而是比他有应对的心理准备,“不介意地话,我请你喝杯咖啡?”
请他喝咖啡!什么时候轮到她请他喝咖啡了。
“我想没这个必要了,有什么事儿在这儿直说吧!”他冷冷地说,这种满不在乎甚至厌弃的腔调表演地很成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演员,生活已经把他逼得在她的舞台上鲜活起来了。
“江城化工总厂的案子……可不可以不做了……”
“不可以!”邹逸乔狠戾地瞪着她,他原以为她找他即便不是因为他,也会是因为他们的儿子闯闯,看来他真是高估了他们父子俩在她心里的位置了,她找他竟是为了让他放弃江城的案子成全杜维岭在dm的成就!
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在他们三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即便作为他的妻子从来都没关心过他工作上的事儿,和杜维岭半年的相处,她竟然对人家这么无微不至了。
麦琪瑟瑟地看着这张陌生的冰块儿脸,对于他的气恼她不是视而不见,既然来了,她总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对她百依百顺,怎么可能?有些可笑,她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大笑柄,她顾不得了,“放弃这个案子你又不会少一块儿肉,何苦非要跟他争呢!”
邹逸乔气得嘴唇直发抖,“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不管是在dm,还是在宏宇,我都不会轻易放手的,你帮他,你爱他,随便你们怎么样,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邹逸乔不是傻子,你们恶心得我还不够吗,我还要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我不希望你们俩老搅在一起。”
“那就请你管好你自己的男人!”邹逸乔赌气地说。
麦琪睁了睁眸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变了,也是,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变,她对他强挤出一个微笑,重重地点头,“好吧,就算我没来!再见!”